历来罪己诏,都是朝廷遇上天灾或战乱才颁布,并非皇上真心自责,而是出于维护统治。
见皇上此次真心罪己,孙太后不由得出宫制止。
皇帝见到孙太后出宫,忙上前扶着孙太后的胳膊喜道:“母后!”
袁彬、清浅等跪下道:“给太后请安。”
皇后道:“皇上,外头暑气热,恐太后中了暑气,咱们慈宁宫里头说话吧。”
皇上连忙应了,和皇后一左一右亲自扶着太后进宫,这回太后倒是没有避让。
清浅和袁彬对视一笑。
孙太后在凤椅上坐下,皇帝站着将罪己诏递上前道:“请母后示下。”
“母子哪有隔夜仇!”孙太后拉着皇上的手,泪水扑簌簌下来道,“哀家只是心疼皇上,被赵氏玩弄于鼓掌之间。”
皇帝跪下哭道:“母后,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让母后受委屈了。”
檀云将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奉上,道:“这是太后为皇上封的中衣,皇上瞧瞧合身不合身。”
皇帝越发难受道:“母后,儿臣有愧呀!”
孙太后拉起皇帝,母子两人泪眼婆娑。
皇后打圆场笑道:“母后,皇上还未用茶,外头热,皇上一直这么站着……”
“檀云,赶紧上茶,摆凳子
赐大家都坐吧。”孙太后招手道,“文质和清浅坐近些。”
上了茶水后,殿中的气氛有些其乐融融了。
皇上一会儿说:“这茶不新鲜了,让内务府送最好的来。”
一会儿又道:“慈宁宫的冰块有些不够,着内务府送过来。”
赏赐流水般进了慈宁宫,孙太后摆手道:“哀家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皇上,既然钦天监说有灾荒,那便省下来备着吧。”
皇上忙道:“省谁的也不能省母后的。皇后,让后宫嫔妃减免一成用度,以备灾荒吧。”
皇后连忙同意。
孙太后最终道:“罪己诏不必下发了,将大赦天下和减免赋税的发下去,哀家便心满意足了。”
皇上一一听了。
到底觉得对不起孙太后,皇上吩咐:“赐孙老夫人龙头拐杖一根,府上各位夫人金、玉如意各两柄,府上男子各新书一部。府上众人,赏赐金银各两百两。”
孙太后连忙谢恩,复又道:“全凭文质和清浅,哀家和皇上才能重归于好,赵氏才能被绳之以法,皇上可要好好赏赐两人才是。”
皇上笑道:“文质如今越发干练了,锦衣卫还缺一个从三品同知,你索性一并兼了。”
袁彬跪谢道:“多谢皇上恩
典。”
从三品同知是指挥史下面的第一人,与指挥史只有一步之遥。
孙太后又笑道:“每一回,清浅这孩子都没有领到赏赐,连哀家都瞧不过去了,索性这回,让皇上给你们正式赐亲成婚了,如何?”
事情来得太突然,清浅和袁彬都有些猝不及防。
袁彬瞧着清浅,一切让她定。
皇后低声道:“清浅,赶紧谢恩。”
清浅有些犹豫,若是当真赐亲,那么事情便无转圜的余地了。
眼前这人,真的值得托付终身吗?
袁彬跪下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皇上心情颇好,笑道:“文质又要夫纲不振了。”
“皇上,清浅的哥哥还在府上,并没有婚嫁。”袁彬瞧了一眼清浅道,“哥哥没有娶嫁,妹妹便先成亲,于礼不合。”
清浅叹息了一口气,他总是这么为自己考虑,自己这样,恐怕会伤他的心吧!
可是上一世,如鲠在喉。
清浅身后,青鸢无声叹息了一声。
皇后瞧了一眼清浅笑道:“皇上,小儿女的亲事由她们自己去商议吧,清汾的事情倒是需要操持些。”
孙太后笑道:“这么着,哀家亲自赐亲,让清汾这孩子下定,明年选个好日子成亲,如何?”
清
浅跪谢道:“多谢太后成全。”
袁彬和清浅的亲事,便被这么含糊了过去。
孙太后又笑道:“审问钱嬷嬷的是崇山吧,哀家听说过,你弟弟怀海医术不错。”
崇山连忙上前跪谢:“多谢太后夸赞。”
想到青鸢和崇山的事情,清浅微笑道:“太后有所不知,为了查询赵氏不轨事,凌大人化名柱子进了太妃府,和臣女的丫鬟青鸢一道在太妃府上送菜呢。”
崇山忙接过话道:“和金锁送菜,为太妃解忧,是臣的福分。”
孙太后是过来人,哪里不知他们的意思,笑道:“既是这么着,那索性赐了青鸢给凌大人,柱子和金锁成就一段佳话吧。”
太后并没有明说,到底赐给青鸢是什么意思。
是当正室夫人,还是为贵妾。
崇山当即跪下道:“多谢太后指婚,臣感激不尽。”
孙太后愣了愣后,哈哈笑道:“这么看起来,哀家是无心插柳了。”
皇帝和太后又赏赐了此案有关的春成等人,慈宁宫内人人欢喜。
一切结束后,皇后留了清浅下来。
坤宁宫里头安静中带着平和,但皇后的脸色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