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瞧了一眼周贵妃和慧嫔的背影,再次叹息了一声。
清浅吩咐道:“若是单独遇上慧嫔,你少往她身边去,若是实在推脱不得,你便说皇后有急事让你去坤宁宫,总之不要单独与慧嫔在一起。”
当然,瑞珠若进宫是跟着清浅的,清浅这么说不过是防范于未然,不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姑娘挂念。”瑞珠脸上有疑惑不解,“奴婢这些日子实在不明白,为何慧嫔小主要李瑞谋了奴婢的性命?而且是在奴婢出宫五年后?”
瑞珠眼中有依稀回忆,“当年奴婢分配到慧嫔的身边当宫女,她当时还是才人,天真纯洁,并未与周贵妃有瓜葛。奴婢等忠心服侍,眼瞧着她一步步成了贵人,奴婢也到了出宫的年岁,奴婢五年前出宫,贵人还依依不舍,连夜让太监送了奴婢好些衣裳银子,谁知……”
人心变化太快。
“人总是会变的。”清浅随口问了一句道,“今日你瞧见慧嫔身边可还有往日的宫女太监?”
瑞珠叹气道:“宝珠还在慧嫔身边伺候,但似乎不得意,站在了一众宫女的后头,还有小振子,我当年出宫他刚进宫不久,如今想不到成了慧嫔的大太监了。”
清浅淡淡嗯了一声,心思被周贵妃为何能容忍
慧嫔生子缠绕,思绪纷飞间到了太后的慈宁宫。
依旧是檀香姑姑接出来,几日不见太后似乎苍老了几分,听闻德安王妃隔日递牌子进宫哭诉,孙老夫人也三日两日的逼上宫门,太后烦不胜烦,但又不得不见。
见清浅到来,太后半阖着眼道:“清浅来了?坐下说话,听闻沈雨默写了信函给哀家?”
清浅请安毕,告座谢茶后道:“沈姑娘感佩太后之恩,除了给孙老夫人和郡马写信外,特特给太后来信。”
清浅将信函递上,太后打起精神瞧了,见其中提到“德安辱及先母”的字样,不由得叹气道:“哀家道雨默为何急躁,原来德安辱骂妹妹,让雨默心中不平。”
清浅垂下双目,沈雨默这招厉害,太后想起从前和妹妹的情分,怎么也得对沈雨默手下留情。
果然太后叹息道:“从前哀家还是姑娘家的时候,和妹妹关系最好,妹妹性格平和,不争不抢,后来嫁到外省,我们姐妹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唉,妹妹音容犹在,她唯独生了一个女儿,……哀家若不关照些,总觉得对不起妹妹。”
太后说着眼眶湿润。
清浅陪着哀伤道:“清浅深有同感,姐姐贵为皇后在宫里尊贵无比,臣女能时常进宫探望,绕是这
样还常感念手足情分,何况天各一方的姐妹。”
“可是沈雨默和妹妹性子迥异。”太后摇头叹息,“或许是母亲太宠溺了些,雨默这回真犯了大错。”
清浅安慰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沈姑娘此回得了教训,在诏狱中时刻自省,连郡马都给写了致歉函呢。”
清浅特特将话题引到郡马身上。
太后再次叹息道:“是哀家当年的错,其实寿儿和雨默是极好的一对,哀家当年藏了私心,总觉得孙府若是不与皇家联姻便没有保障,皇上没有合适的公主,哀家选来选去选了德安,谁料成了今日的局面。”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担心百年之后孙府没有依靠,故而想替孙府拉上皇亲,维持孙府富贵。
清浅道:“太后赐亲是极好的,清浅听闻郡马和郡主十分恩爱,若没有今日之事,两人依旧琴瑟和谐。”
太后摆摆手道:“元寿这孩子从小顾大局识大体,成亲后对德安极好,这没得说。哀家说的是雨默,雨默和寿儿情投意合,寿儿成亲后她郁郁寡欢,性子更加孤僻,哀家嘱咐母亲选了好些人家,她总不答允,哀家知道她心中还有寿儿,那日雨默和德安争执,失手打死德安,性子孤僻自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也是为的寿儿,哀家心中都明白,可越是明白,哀家心里越是难受。”
檀香是陪嫁进宫的,上前道:“奴婢记得老夫人当年说过,少爷和沈姑娘青梅竹马,彼此有情,有次沈姑娘病了,少爷不放心,站在沈姑娘院子外头淋了两个时辰的雨呢。”
太后笑了笑道:“当时两人还小,应当不过十岁罢。那时的事情做不得数的,听说当时他们还许下过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誓言呢。”
“太后可有话要对沈姑娘说?”清浅没有忘记来送信的目的,“沈姑娘巴巴地盼望着呢。”
太后靠着凤椅写了几句“好好认罪,改过自新”之类的话,清浅接了信函又说了几句孙老夫人的身子。
见太后疲乏,清浅正要告辞,外头宫女进来奏报:“太后,保国夫人送口信要多休养些日子,向太后告假。”
太后疲惫道:“知道了,让保国夫人好生在老家歇着,得空了再回京城,皇上那头哀家自会去说。”
宫女喏道:“奴婢遵旨。”
清浅起身告辞,太后吩咐:“你既然进宫了,便去皇后宫中坐坐。”
清浅笑着谢过太后,辞了慈宁宫后往坤宁宫而去。
走着,清浅突然想起什么,回首问瑞珠道:“瑞姑姑,方才太后口中的保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