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郑府,想到不用为表少爷的锦衣卫差事烦恼,清浅的心情愉悦了几分。
粉黛从青鸢手中取了铃铛带上问道:“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表少爷和刘姨娘在花园里头幽会呢?”
清浅坐在马车上笑道:“刘姨娘给姐姐请安没要到银钱,气哼哼的出去,按照常理应当是回院子喝一盏凉茶,恨恨摔一回盅子才是,她却去了花园,这岂不是不通?”
青鸢笑道:“似乎是这个道理,但是奴婢想不明白,生气了去逛花园的也是有的,为何姑娘断定刘姨娘是去会表少爷的?”
“因表少爷的理由也不对。”清浅笑了笑道,“郑老夫人让婆子去叫表少爷,婆子说表少爷在掏蛐蛐。”
粉黛眨眼道:“这个为何不对?”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清浅笑道,“五月蛐蛐蟋蟀才会从地下出洞,如今才四月。”
四月去花园掏蛐蛐,骗骗郑老夫人等不知情的还成,要瞒过清浅可不容易。
青鸢恍然大悟,随即赞服道:“姑娘说得极是,两个人都找了理由去花园,由不得人多想。”
清浅再道:“刘姨娘今日脸上春色尤胜往日,必定是近些日子情感发生了变化,故而我才大胆推断。”
粉黛嘀咕道:“奴婢瞧姑娘脸上色泽也胜往日多矣。”
探望了姐姐的第二日,袁彬依旧在府门口等着清浅,
两人一道去诏狱给沈雨默送信。
袁彬再三强调道:“给沈姑娘瞧了信之后,记得将信函取出来,我必须亲眼瞧着销毁才放心。”
若是留下一纸半字,清浅便有惹不起的麻烦。
清浅点头道:“我明白轻重的。”
到了诏狱之中,沈雨默的神情经过两日的打击又萎靡了几分,诏狱里头没有天日,不知时光流逝,唯独送饭之时才会知道大约的时辰,可那饭菜沈雨默却难以下咽,每日在这种焦灼中,往日的娇女不敢大声说话,眼神中有担心焦灼和恐惧。
见清浅和青鸢进来,沈雨默几乎是扑上前的,她半跪着抓住清浅的裙踞一角,充满希望道:“闻姑娘,外祖母可曾瞧了我的信?可曾进宫为我说清?”
此时的沈雨默是可怜的,但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清浅掏出信函道:“沈姑娘自己瞧吧。”
沈雨默抓过信,颤抖着念出来:“雨默见信,你自小寄居府上,府上对你视若嫡出,可此回事涉皇家,若不从实招供,太后也无法为你做主,好自为之。”
是外祖的字迹,从小自己瞧得熟的,没错,连纸张和墨汁都是从前熟悉的。
可是外祖母什么意思?难道连太后都要放弃自己了吗?
沈雨默哇地哭出来道:“我是无心的,是德安郡主先动的手,外祖母、太后姨母,我真是无心的。”
清浅安慰道:“若沈姑娘是无心的,太后也不会置之
不理的,此时取决于孙府和郡马对沈姑娘态度了。”
“纸笔呢?”沈雨默惶恐道,“我这便写信。”
清浅微微一笑吩咐青鸢:“给沈姑娘送纸笔。”
和方才不同规制的纸张和松烟墨送上来,沈雨默的精神一下子上来,似乎她要抓住救命稻草。
清浅将方才伪造的信函,不着痕迹地收起来。
当袁彬和清浅再次坐在镇守使衙门之时,袁彬伸出手道:“你伪造孙老夫人的信给我?”
清浅从袖子里头拿出信道:“你不先瞧瞧沈姑娘的信函?沈姑娘可是着急了,一连写了三封,分别给太后、孙老夫人和郡马。”
袁彬伸手:“孙老夫人的信给我。”
粉黛上前挑出了清浅伪造的信,袁彬接过去,点了火折子,将信函烧毁,这才吐了一口气。
火光照得袁彬脸色坚毅,也一点点吞噬着清浅的心,他难道这么担心自己陷入危机吗?或许是担心他自己吧?
患得患失中,清浅打开第一封给太后的信,轻声念道:“太后千岁,雨默万死给太后惹祸,但雨默并非故意,德安欺人太甚,辱骂雨默寄人篱下还罢了,甚至辱及先母,雨默情急之下犯下大错……”
袁彬笑了笑道;“沈姑娘有些小聪明,隐晦提及德安郡主辱骂太后的妹妹,太后见了必定会动情。”
是的,身为贵女都有自己的行事法则。
清浅拿起第二封信,依旧是写给孙老夫人的,沈雨默
很明白,最关键的是孙老夫人,她是太后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孙老夫人支持自己,太后也无可奈何。
不忍见到亲情被利用,清浅吩咐青鸢道:“青鸢你接着来念。”
青鸢取了信念道:“外祖母见字如晤,前封信雨默收到,心中百感交集,诏狱虽然暗无天日,吃不饱穿不暖,但每每想到外祖母,雨默从心中觉得温暖,似乎回到十年前初到孙府的情形,雨默必定会好好交代,争取早日回府孝顺外祖母。”
与预料的相差无几。
袁彬拿起写给冯元寿的,亲自打开道:“有了这封信,明日咱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去郡马府。”
清浅补了一句道:“咱们明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