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浅与杨夫人招呼了一声,带上皇后所赠的绣品来到郑府,听闻妹妹到了,清洵连忙迎了二门,接了清浅进府,早有婆子前去给郑老夫人送信。
清浅取了皇后的绣品给清洵,清洵见了不免伤心。
清浅拉着姐姐的手,冰凉如水,清浅不由得问道:“姐姐这几日可好?”
清洵似乎在掩饰什么,微微一笑道:“还好。”
粉黛道:“必定是刘姨娘这妖精作妖了。”
青鲤叹息道:“自三姑娘上回来后,我们奶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刘姨娘不消停。这些日子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又免了两个孩儿的请安,老爷心系两个孩儿,渐渐也来得少了,不过老夫人一月前将后宅交给夫人打理了。”
清浅一愣,若是姐姐是个自主的,打理后宅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姐姐懦弱,让她打理后宅恐怕心有余力不足。
郑老夫人这是想做什么?
外头刘姨娘娇滴滴道:“姐姐在吗?”
清洵面色一黯道:“进来说话。”
刘姨娘袅袅进来,一袭蔷薇红的曳地裙衬得她美艳如娇花照水,比起一身淡蓝碎花衣裳的清洵,她更像是正室,便连她身后的丫鬟茜草都比清洵艳丽。
“三姑娘来了?给三姑娘请安,给姐姐请安。”刘姨娘眼神中的笑带着几分野心。
清洵勉强应道:“你不去老夫人跟前应承,来我这里做什么?”
刘姨娘对着清洵笑道:“姐
姐,近日两个孩儿得了风寒,这个月妾身的分例都用完了,妾身去向老夫人支取,老夫人却道孩儿的嫡母是姐姐,多出的部分应当由姐姐垫付。”
原来是来要银钱的!
原来让清洵管家为的是这个!
青鲤怒道:“你头上戴的,脸上涂的都是上好的,怎么到少爷这里便缺银子?我们奶奶并没有多余的银钱,你爱向谁要向谁要去。”
茜草瞥了一眼清洵道:“夫人陪嫁一箱箱的,自家的庶子也是儿子,怎么就舍不得了?”
姐姐在郑府居然连一个丫鬟都敢呼来喝去,清浅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青鸢正要出头怒斥茜草,清浅微微摇了摇头,发作也得让刘姨娘说完。
刘姨娘抹泪道:“我可怜的孩儿,怪道外头说庶子难养活,我可是知道缘由了。夫人不拿银钱,我只能再厚着脸皮去找老夫人,求老夫人可怜可怜孙儿。”
清洵懦弱,听闻要去找郑老夫人,顿时矮了一头道:“你要多少银钱?”
刘姨娘眼神一飞,顿时不哭了道:“十二两就足够了。”
清洵道:“怎么这么多?”
“十二两还多吗?这可是两个孩儿的身子,岂能用银子衡量。”刘姨娘说起话来道理一套一套的。
清洵懒得辩驳,叹气道:“青鲤,拿了银钱给她。”
青鲤跺脚道:“上个月刘姨娘说短了头油和脂粉,找奶奶支了三两,这个月又借口孩儿生病,支走十二两
。府上奶奶的分例六两,姨娘的分例二两,奶奶哪里够填补的?”
茜草冷笑道:“主子都发话了,你还不照做?莫非一定要闹到老夫人跟前去?”
到底是嫡母庶子,哪里能看着庶子病了不给医治的,何况中间有郑老夫人的话。青鲤不再说话了。
清洵连连道:“给她十二两银钱,就当买个清净吧。”
青鲤便要去取银子。
清浅笑问道:“姐姐先别急着支银钱,我问刘姨娘几句话。”
刘姨娘端坐道:“三姑娘但问不妨。”
有儿子在手,又有夫人当靠山,刘姨娘一丝儿也不怕清浅和清洵。
清浅笑道:“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医馆,最好的大夫出诊银钱是五百文一次,草药便宜,尤其风寒这种以发散为主的病症,不用人参鹿角,只用普通的桂枝等入药,两百文的药足够喝十日的量,敢问刘姨娘,这十二两银钱的支出,从何而来?”
青鲤恍然大悟道:“是极。”
刘姨娘脸红了道:“孩儿病了,总要滋补滋补。”
清浅笑道:“风寒以清淡为主,小小孩儿能怎么补?总不能日日燕窝熊掌吧,刘姨娘让厨房给一张单子过来,我们细细看看。”
刘姨娘脸色涨红道:“这关姑娘什么事?”
清浅一拍桌子道:“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只和外头夫人姑娘们说去,请她们评评理,一个姨娘缺了头油脂粉,向正室伸手,庶子病了,谎报开支贪
墨银钱,这是哪里的规矩,郑府是如何治下的。”
在府里闹还可以,若是闹到外头,给郑府添了一个宠妾灭妻的实证,连老夫人也保不住自己。
刘姨娘眼珠子转了转,一缩头道:“算了,妾身还有几件银饰,拿了出去当了先垫着,不劳烦夫人了。”
见刘氏想走,清浅冷笑道:“今后,姨娘若是想伸手要银钱,只管拿了对账单过来,咱们一项项算明白了。姐姐的银钱也不是白来的,姨娘借银钱可以,只不过要从下个月姨娘的月例里头扣除。”
茜草嘀咕了一句:“凭什么?”
清浅端起茶盏,淡淡道:“难道夫人只管你们花银钱出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