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静好诧异的目光和定国公老夫人企盼的目光中,清浅含笑进了正厅,今日的她光彩照人,与昨日宛若两人。
苏静好愣了一愣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自己敬媳妇茶,老贼婆必定要为难自己,苏静好不想让清浅看到自己的狼狈,她要竭力维持今后可能的二品诰命的风光。
“是我邀请闻姑娘来观礼的。”定国公老夫人见苏静好神色有些慌乱,不由得露出微笑道,“你与闻姑娘是至交好友,出阁这等大事怎么少得了她做见证。”
清浅上前给定国公老夫人和周媛请安:“今日马车突然有些故障,故而清浅来晚了,请老夫人勿怪,还好赶上了贵府的敬茶礼。”
“不妨事,我们正巧刚开始。”定国公老夫人笑道,“来人,给闻姑娘看座上茶。”
清浅特特握着苏静好的手,低声道:“静好姐姐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定国公老夫人心中冷哼一声,今日请这丫头过来,便是要当面羞辱苏静好,到时候倒是要瞧瞧她怎么为苏静好做主。
苏静好用力甩开清浅的手,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猫哭耗子,我不用你虚情假意。”
清
浅朗声一笑:“静好姐姐别不好意思,我不来观礼怎么对得起我们姐妹一场,自小的情分。”
此话听在各人耳中有各自意思。
清浅告了座,笑道:“老夫人,可以开始了吗?”
定国公老夫人吩咐:“来人,将夫人的元帕奉上来,让我们瞧瞧夫人冰清玉洁的完璧之征。”
芍药奉上托盘,托盘上头有一块帕子,上头赫然有暗黑的血迹。
清浅扫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帕子上的血迹呈喷射状,显然不是破身造成的。
定国公老夫人瞧了一眼没做声,姑奶奶周媛哼了一声道:“这帕子是缎子的,并非昨日母亲准备的白棉帕子,弟妹怎么私自换了帕子?”
“都是白色的帕子,有什么不同。”清浅假意出言相助,实则暗中推波助澜,“或许是静好姐姐一时情急,拿错了帕子也未可知,难道帕子不对,上头的血迹也不对吗?”
苏静好气得呼吸乱了一拍。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周媛冷笑了一声道:“我便是瞧着血迹也不对。”
清浅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好继续就元帕的真伪辩论,她身后的瑞珠站出来笑道:“姑太太这话说得过了,这
血迹难道还是苏姑娘伪造的不成?这是定国公府,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即使想伪造,也找不到鸡血鸭血呀!”
周媛冷笑道:“焉知不是她自己割破手指手腕放的血?”
清浅一拍椅子的扶手,高声道:“静好姐姐不是这种人,不仅静好姐姐便是她身边的芍药,我也可以做保的。”
芍药将手微微往身后藏了藏。
付婆子眼尖,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撸起袖子道:“这是什么?”
众人放眼瞧去,芍药的手腕上包着白布,上头还隐隐渗透着血迹。
定国公老夫人怒道:“你的手怎么了?”
芍药吓得脸色苍白,苏静好冷笑一声道:“昨夜芍药修剪盆景,剪刀锋利不当心割了手腕,怎么?这难道也有错?”
清浅即刻道:“对,芍药这丫鬟只是修剪盆景受了伤,你们休要多想。”
定国公府的丫鬟婆子们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心中明镜儿似的,这元帕必定有问题,新夫人似乎成亲前并非完璧呢,众人对她更是瞧不上了。
定国公老夫人的目的达到了,她故作豁达一笑道:“既然是修剪盆景受了伤,怎么也不说一声,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府里不体
恤下人呢。”
付婆子铺了蒲团,素馨端上茶水道:“请夫人敬新媳妇茶。”
方才吃了暗亏,苏静好忍住心中不适勉强跪下道:“请母亲喝茶。”
定国公老夫人要拿捏儿媳妇,装腔作势拿捏了一阵,方命素馨取了一个荷包递过去,自己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起来吧,今后你就是周夫人了,凡事记得要以定国公府为重,以夫君为重。”
清浅心中淡淡一笑,定国公老夫人还算不错,没有忘记苏静好是皇上赐婚,没有太过为难她。
苏静好嗯了一声,扭着腰身起来。
定国公老夫人见她只嗯一声,态度不甚恭敬,想第一天就这般不驯服,今后还得了,于是补了一句道:“这是你夫君的姐姐,你也需敬一杯茶才是。”
付婆子再次端上一杯茶水,周媛理所当然的等着苏静好敬茶。
在周媛看来她当得起这杯茶,她虽然如今寡居在弟弟府上,但毕竟曾是定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从前多少闺秀围着她奉承,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员的女儿敬茶,是给她面子了。
苏静好一早被叫醒过来,等了近一个时辰,先被周媛质疑元帕,后又跪下请安敬茶,早已
不耐烦了。
如今听闻又要给周媛请安,苏静好终于怒气勃发道:“这是哪家的规矩,敬完公婆茶还要敬出了门的姑奶奶的茶,还有完没完了?”
周媛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