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从震惊中挣脱出来,一切似乎被扯开了薄雾,变得清晰明朗,一切困惑迎刃而解。
清浅最后问了一句:“敢问凌大人,燕夫人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崇山想了想道:“似乎是两年前。”
一切都对上了,清浅闭上眼,将半完整的案件从脑海过了一遍。
两年前,大燕氏被休后离开营州,悄悄来京城找小燕氏,因两人关系一向不睦,小燕氏并没有声张,府上无人知道大燕氏到访。
人算不如天算,小燕氏这些年信任金宜,赵嬷嬷早已心生不满,赵嬷嬷与大燕氏勾连起来。因姐妹两人相貌相仿,大燕氏夺了小燕氏的位置,将小燕氏藏在内室,或是堵住了嘴,或是用药,或是用儿子们的性命相威胁,让小燕氏不敢轻易呼救。
因担心自己的变化引起贴身丫鬟怀疑,也担心小燕氏的藏身之处被贴身丫鬟发现,大燕氏驱赶金宜,换了小丫鬟,禁止赵嬷嬷以外的人进入内室。
大燕氏生下小少爷,和崇山怀海不同,小少爷是她的亲骨肉。
渐渐大燕氏起了为儿子谋夺家产的心思,凌崇山暂时不好对付,但凌怀海还是个少年,大燕氏先对他下
手,却不料被他躲过一劫。
或许是凌大人发觉了什么,大燕氏一不做二不休,借着凌大人风寒之际,借刀杀人想烧死凌大人。
清浅垂眸沉思,还有一个问题不得其解。
清浅的疑惑,被袁彬说了出来:“为何大燕氏不索性杀了小燕氏,这样岂不是更彻底?”
清浅斟酌道:“或许,小燕氏手中有大燕氏必须得到,但一直没得到的东西。”
袁彬摸着绣春刀上的刀穗沉思不语。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崇山急着要冲出去道:“母亲居然在内室受了两年罪,我要去救她!”
袁彬刀不出鞘拦住他:“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如今的燕氏不是你母亲,你打算用什么名义上门,若对方真是大燕氏,她以孝道的名义拦住你片刻,或是问你要朝廷的搜查令,你亲生母亲只怕即刻会被转移,或是被杀死。”
当然乘着大燕氏夜里睡着或是去探望小少爷之时救人,也未尝不可,可是事情就怕万一,清浅私闯内室被燕夫人抓住的前车之鉴尤在。
这种事情若是万一,就是万劫不复。
崇山捂着脸道:“这可怎么办?”
清浅支着下巴想了片
刻道:“我有一计,可让大燕氏露出马脚,同时将大燕氏调虎离山片刻,乘着这个空档,凌大人速速带侍卫将真的燕夫人救出来。”
袁彬道:“你且说说。”
清浅低低说了自己的打算,凌崇山急着起身道:“此计甚好,咱们分头行事。”
袁彬再次深深瞧了一眼清浅,贼丫头几个字到嘴边被他咽了下去:“派人手暗中保护凌大人和怀海。”
三人密谋之时,芝兰正跪在燕夫人跟前告密。
芝兰清秀的脸上因嫉妒有些扭曲:“奴婢亲眼见到清浅上的马车,赶马的人是奴婢的邻居,名叫,春成,奴婢听母亲说,春成哥如今进了锦衣卫,跟的便是咱们大少爷。”
赵嬷嬷问道:“可看清楚了。”
“奴婢从小和春成粉黛一处玩大的,岂能看错。”芝兰磕头道,“清浅此女善狐媚,不仅和大少爷勾连,便是二少爷如今有事没有也往她那里跑,奴婢担心她带坏了爷们,故而冒死请夫人早下决断。”
赵嬷嬷狞笑道:“老奴一开始便觉得清浅这丫鬟不简单,果然是里头有阴谋。”
“好,好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大燕氏气得脸色煞白道,“等她回来,
把她绑了押过来,我倒要瞧瞧她这回还有什么说辞,居然敢背着我和老大勾结,她到底要干什么?”
芝兰心下一愣,夫人怎生不怪清浅水性杨花,勾搭爷们,倒说她私下勾结大少爷,大少爷不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吗?这又是什么罪名?
大燕氏气得合衣在美人靠上生了一回闷气,只听外头小丫鬟在外头道:“回夫人,枢密使陈夫人递帖子拜会夫人。”
“不见!”大燕氏摔了一个盅子道,“往日吩咐过你们,上门拜会的一律不见,你们难道忘了不成?”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赵嬷嬷上前低声道:“夫人,别人可以不见,枢密使陈夫人是必须要见的。”
大燕氏蹙眉道:“为何?”
“那贱人刚进京不久,当众被孟夫人讥讽,是枢密使陈夫人出言为那贱人解围的。”赵嬷嬷称呼小燕氏为贱人,她冷笑道,“陈夫人是为数不多的和那贱人关系密切的,只不过这十余年陈夫人随夫赴外省就任,两人淡了下来。”
大燕氏冷笑一声道:“这么说若是不见,我倒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罢了,让婆子接陈夫人进府奉茶,你为我梳妆吧,我去见见这位陈
姐姐。”
赵嬷嬷提点道:“夫人只消与她寒暄几句,说说离别后各自的境遇便是,其他可以一概不提。”
“知道了!”大燕氏揉了揉太阳穴道,“那贱人这些日子还是不肯说出诰命印信的下落吗?”
赵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