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丫鬟似乎要说什么,被姚奶妈瞪了一眼,吓得退了回去,低头不敢瞧清浅。
燕夫人冷冷道:“我没有耐心,你说不说实话都无所谓。来人,直接将清浅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卖了去青楼。”
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拿着绳索便要上前。
凌府墙檐上,凌崇山着急要下去救人,被袁彬一把拉住。
凌崇山急道;“你巴巴地派了侍卫守着府里,让有了危机情形便来了通知咱们,侍卫如今通知咱们,清浅姑娘即刻有性命之忧,你怎么倒瞧起热闹了?”
袁彬低声道:“你瞧这贼丫头,没有半分紧张之色,分明是还有后手,咱们休要自乱阵脚。”
凌崇山一愣,果然清浅脸上并未显露急色。
袁彬继续道:“你二弟三个月未曾出院子,今日却破天荒出来,似乎并往日还要老成了几分。我不信与这贼丫头没关联。”
听袁彬说起二弟,凌崇山似乎心头松了一块大石,笑道:“怀海今日所作所为,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袁彬低低道:“噤声,贼丫头要说话了。”
两人低下身子,只见清浅朗声道:“夫人,清浅有证据表明小少爷没有食用花生元宵。”
“证据?”姚奶妈冷笑道,“哄谁
呢?你悄无声息地喂了小少爷,谁能知道?”
燕夫人倒来了兴致,挥手吩咐赵嬷嬷停止动作:“呈上证据来,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若是敢拖延功夫蒙骗我,等着你的是更凄惨的下场。”
清浅快步到了自己房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册子呈上去:“请夫人过目。”
燕夫人奇道:“这是什么?”
赵嬷嬷一把夺过册子,恭敬呈给燕夫人。
燕夫人打开册子一愣,翻了几页之后问道:“这是你写的?”
“回夫人的话,清浅蒙夫人的信任伺候小少爷,不敢怠慢,但清浅自知才疏学浅,性子又蠢笨,于是想了这么个笨法子。”清浅道,“册子上头记录着从清浅入府第一日开始,小少爷的生活起居,什么时辰用了什么食物,用了多少分量,上头都写得明明白白。”
不止如此,清浅还详细记录了孩子的睡眠时辰,拉屎拉尿的时辰,甚至连屎尿的颜色都记了下来。
御医甚赞道:“这位姑娘真是用了心思。宫中的皇子的记录都没有这么详尽呢。”
燕夫人翻到最后一页读道:“丙子日酉时,姚奶妈喂奶一炷香功夫,戌时初刻喂小少爷米糊大半碗,戌时二刻小少爷入睡,丁丑日卯时初少爷醒来
,如厕后姚奶妈喂奶。”
昨夜并无清浅喂食花生元宵的记录。
姚奶妈听了浑身发颤,但仍强辩道:“夫人,焉知这册子不是清浅伪造,特特陷害奴婢的?”
清浅朗声道:“今日之前,清浅从不知少爷会与花生相克,谈何伪造陷害?再者,若要核实真伪,大厨房也有自己的记录,夫人不妨与大厨房核对从前的食物,若有一字虚假,清浅愿以死谢罪。”
燕夫人挥挥手,让厨房婆子去核对。
墙檐上袁彬一跃而下:“走吧。”
凌崇山正瞧得起劲,忙道:“这就走了?万一清浅姑娘受罚……”
袁彬黑衣下露出刀柄,他道:“受罚?贼丫头胆子肥心还细,这回恐怕非但不会受罚,还会受赏。”
核对结果当然不出清浅意料,赵嬷嬷面无表情道:“厨房婆子说,这丫头的记账和大厨房全都能对上,甚至在夫人院子里头吃的小食都对上了。”
小少爷院里头的小丫鬟磕头道:“回夫人,姚奶妈昨夜和奴婢们一道的时候,当时确实只吃了一个元宵。昨夜奴婢起夜,发现姚奶妈起来寻东西吃,吃的正是凉的元宵。”
花生元宵!
凉的!
两者都对上了!
燕夫人将热茶泼向姚奶妈:“好个满
嘴胡吣的奴才,不承认错处还敢栽赃给别人,来人,拖了下去先打五十板子发卖了,再从外头寻好奶妈给小少爷。”
姚奶妈大呼:“夫人,奴婢不敢了,您大人大量饶恕奴婢一次吧。”
燕夫人哪里会理她,反手又是一耳光给小丫鬟:“方才不说实话,到眼前了才反嘴,你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东西,赵嬷嬷,把她赶出府去。”
送走御医,处理了院子里头的奴婢,燕夫人笑容可掬扶起清浅道:“好丫鬟,你是个忠心得用的,今后我将小少爷交给你了,你不负我我也不会负你。”
当即清浅的月例提高到了每月二两银子,和赵嬷嬷并肩。
赵嬷嬷哪里甘心,低声谗言道:“夫人,清浅这丫鬟自称是贫苦出身,连皇子都做不到的记档她居然记录得井井有条,贫苦人家哪有机会学文识字,这种人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燕夫人将册子递过去道:“你自己瞧瞧。”
赵嬷嬷打开册子,发现里头的字迹歪歪斜斜,有些笔画复杂的直接跳了过去,或是用一把叉替代,完全不像是读过书的女子写的。
“这不是读过书的字迹。”任何时候对赵嬷嬷,燕夫人总是比别人和颜悦色几分,“你是我的心腹,
任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