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卿说不出来话。
见气氛尴尬,沈知煦道:“妹妹许是身上有什么不好说的病症。”
“我没有。”沈容卿瞪了沈知煦一眼:“父亲,你们莫要听信她的胡话,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茬!”
沈常铮狐疑的目光在两个女儿身上各自停留了一瞬。
“可是容卿,你这几日的确奇怪。”
“我没……”
沈容卿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知煦打断:“妹妹,我并不是看你不顺眼。”
“而是担心你,刚才我所说并非虚言,以前真有人在祈福大会被抬出去过。”
其实这些话就是沈知煦随口编的,她根本不知道以前的祈福大会是什么样。
不过是吓唬沈容卿罢了。
沈容卿早就被吓得脸色发白,这会儿在沈知煦的添油加醋下心中更是骇然。
她以为只是简单地跪一日,她年纪小身子比别人好,肯定不会出事。
可越听越觉得心里发怵。
毕竟她腹中怀着孩子,这不是小事。
万一因为祈福大会而导致小产,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片刻之间沈容卿忽然想明白,她不如借机声称身体不适,看能不能也不参加祈福大会。
沈容卿看向沈常铮:“父亲,我身子的确不适,这几日一直不舒服,我怕坚持不了跪坐一日……”
沈常铮拧起眉心:“你身体不适为何到此时才说?等祈福大会结束我找个太医给你看看。”
“……”沈容卿面露尴尬:“父亲,我怕是等不到祈福大会结束,你能不能与内务府的人说,这三日我就不跪了……”
沈常铮还没听完就摇头:“祈福大会岂是儿戏?我看你如今好好站着,不像有什么大病。”
“可内务府明明说身体不适的人可以不跪。”
沈容卿有些委屈,刚才沈常铮一个劲儿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可她真的说出来,沈常铮又没放在心上。
“父亲,让我去陪母亲吧,若让我在大殿里跪一日,说不定我真得被抬出去。”
沈常铮沉声道:“祈福是大事,内务府顶多可以允许有重病或有身孕的女子不来,你得与我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病,我才好去与内务府说。”
“再说如今这个时辰,眼看祈福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你这会儿才说身体不适,今日如何都不能幸免。”
沈容卿苍白的脸色因为羞愧有些发红,她编不出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只能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风寒……”
沈常铮气得一甩袖子大步朝台阶上走去:“风寒而已,我看你真是昏了头!若让我拿这理由去告诉内务府的人,别人岂不笑掉大牙?”
“父亲……”
沈容卿委屈巴巴地在后面喊了一声,却没等到沈常铮回头。
沈容卿瞬间心灰意冷。
看来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躲不过。
她只好抬步慢悠悠往台阶上走,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只是跪坐而已,不会有沈知煦说得那么严重。
后面的沈知煦盯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忽然发现她腰侧有些发鼓,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她立刻追上去,佯装关切地扶住沈容卿的手臂。
“妹妹莫要着急,今日祈福结束后你去找太医好好看看,若太医觉得你不适合久跪,那父亲便有底气去找内务府,说不定明日你就不用来了。”
沈容卿纳闷地看着沈知煦,心道这人何时变得如此好心?
她虽然极其厌恶沈知煦的碰触,但这会儿她双腿无力,有沈知煦扶着倒是好受许多。
所以她并没推开沈知煦的手,但也没给沈知煦好脸色。
只是自顾自沉默地往台阶上走。
沈知煦没恼怒,正好趁机不动声色地去摸沈容卿腰间。
她摸到了像是糕点的东西。
沈容卿竟然胆大到敢把吃食带进大殿?
她以为清早时候她与方晴偷偷在小院中吃了几个包子已是胆大,怎么都没想到竟有人敢把吃的带来。
沈容卿定是想在大殿中跪坐之时偷吃。
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沈知煦又悄悄叹了口气,她这个蠢妹妹的脑子像是被驴踢了似地,不用对付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她装作无意松开沈容卿的衣袖,悄悄落后两步与后面的吴氏并肩而行。
她伸手指指沈容卿的腰际,又给吴氏使了个眼神。
示意吴氏盯好沈容卿的动作,若她在祈福期间偷吃东西,可别牵扯到吴氏。
吴氏聪慧,一开始还没看出沈容卿腰间鼓鼓囊囊的是什么,但沈知煦指了指嘴,她立刻明白了。
她悄悄朝沈知煦点头,示意自己会多注意。
几人很快来到大殿内。
刚跪下就见昭和帝与皇后从后面走来。
季临寒跟在皇帝身后,他腰间佩刀,一脸肃杀之气。
虽然今日只是祈福,但他也得护好皇帝安危。
等昭和帝在最前面的佛像前跪好,祈福大会才是真正开始。
沈知煦悄悄打量着站在最前的季临寒,发现他并未跪坐,而是在大殿内四处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