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瞻眼眸一暗。
原来他是沾了季临寒的光……
他心中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因为季临寒,这管事肯定还看不起他。
虽然他并不想借季临寒的势。
可想起平日遭受了那么多冷眼,如今只是因为他与季临寒交好,就能得到别人尊敬,贺云瞻如何都拒绝不了。
他只是沉默片刻便骄傲地扬起了脖子:“算你识相!把我伺候好了,我会在督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多谢贺大人!”
管事笑呵呵地将贺云瞻请到押注台,还为他专门备了座椅,手边还有新鲜的瓜果。
贺云瞻哪里受过如此待遇,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一道道视线都带着艳羡,心早就飘了起来。
但飘归飘,他身上没多少银子,也知晓自己实力,便小投了一把。
谁知这一局大胜,整个桌面上的银钱几乎都被他收入囊中。
管事在一旁阿谀奉承:“贺大人手气真好,一下子就赢了二十多两!”
周围也响起一片叫好声,更是把贺云瞻捧上了天。
他一激动,将刚赢来的银子全甩上桌面:“来,接着来!”
……
贺云瞻在赌坊待了近一日,进去时天光大亮,出来时已临近黄昏。
若不是肩膀的伤口隐隐发疼,他后背出了许多虚汗,他不可能从赌坊中出来。
走在回贺府的路上,贺云瞻拍着怀中的银票眉开眼笑。
“今日本大人赢了两百两,一开始下注还不到一两,竟能赢这么多!你说我是不是转了运,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小厮也笑得咧开嘴:“是啊,大人手气真好!”
贺云瞻从钱袋里摸出一把碎银子塞进小厮怀中:“赏你的,今日我高兴!”
“多谢大人!”
贺云瞻恨不得在大街上横着走,仰着脖子没怎么看路,走着走着一个没注意忽然撞到一驾马车。
“怎么回事你没长眼吗?”他身边的小厮立刻扯着嗓子朝车夫喊:“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车夫满脸无辜:“我的马车好好停在路边没动,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贺云瞻肩膀本就发疼,这会儿更是被撞得龇牙咧嘴。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撞了本大人!”
“你怎么不讲理呢……”
车夫正要与贺云瞻理论,刚好从旁边铺子里走出个曼妙女子:“何事在此喧哗?”
车夫恭顺地朝女子道:“小姐,我们的马车好好停在路边,这人自己撞了上来,还非说是我撞了他,哪能如此不讲理!”
女子走到马车旁边:“不过是磕掉一块漆面,马车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位公子没受伤吧?”
她走到贺云瞻面前,温婉询问。
贺云瞻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被面前的貌美女子惊得眼睛都直了几分。
只见女子柳眉杏目,妆容精致婉约,身上服饰与首饰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华贵,
她嗓音还婉转动听,勾得贺云瞻瞬间忘了刚才想与车夫理论的事。
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这女子也没恼怒,反而笑意盈盈地问:“公子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贺云瞻猛地回神:“……没、没有。”
“没受伤便好,公子日后走路可得小心些。”
红叶说完转身朝马车走。
贺云瞻下意识开口:“的确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们的马车,我给你赔钱吧。”
他原本想讹车夫点钱,但看到车主如此貌美,态度立马软了下来。
也不知为何,他不想这么轻易就把面前的女子放走,如果能赔钱他们便可以多说几句话。
况且今日他在赌坊赚了好大一笔,再也不是出门不带钱的穷酸书生,也想装一装。
说着他便从钱袋子里掏银子:“姑娘说个数,我绝不含糊!”
红叶顿住脚步,侧身又打量了一眼马车被撞到的地方。
“不用你赔,再说马车用久也得换,我回头换个更好的,只是一点小钱而已,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说罢红叶再也没有停留,大步迈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
直到马车走过街角,贺云瞻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是哪家小姐,之前在京城怎么从未见过……”
小厮也道:“是啊,看着是个生面孔,但她看着好有钱,她刚才从铺子里买的东西都价格昂贵,马车也十分气派,不像是小门小户之人。”
“看她的举手投足便知不是寻常人家。”贺云瞻又望了一眼马车消失的街角:“走吧,咱们快回去,我这肩膀得尽快回去歇着。”
他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夜里睡了一觉后便忘了大半。
翌日一早他又带着小厮去了赌坊。
昨日临走前那赌坊管事对他阿谀奉承了好半天,贺云瞻光是想着去赌坊能听见那些恭维的声音,心里便乐开了花。
果然一到赌坊,管事又亲自迎了出来,恨不得直接趴到他身后帮他揉肩。
今日贺云瞻手气依旧很好,比昨日赚得更多。
他在赌坊中待到夜深才不依不舍地离开,抱着一堆银票边走边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