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大人,那可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
小四说到周淳,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两颗闪亮的铜钱。
“别看他年纪轻轻,本事可大着呢!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敬佩他?”
李忠眼珠一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盘算开了。
这周淳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一个小小家奴,都能被他哄得五迷三道,可见其城府之深。
如今看来,这挑拨离间怕是不容易了。
李忠正盘算着如何从这小四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周淳的消息,冷不丁被小四一拽,差点摔个趔趄。
他眉头一皱,不悦地看向小四。
却见这小子正眼巴巴地盯着街边小贩的糖葫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书生,小的想去买点糖葫芦吃,您等等小的一会儿,成吗?”
小四眼巴巴地望着李忠,手里还紧紧攥着先前给他的碎银。
李忠心中暗骂一声“蠢货”,面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他巴不得这小子赶紧走远点,好让自己寻个机会溜走。
小四得了允许,一蹦三跳地朝糖葫芦老汉跑去,活像只撒欢的兔子。
李忠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眼底满是不屑。
这傻小子,还真好骗。
李忠趁着这空档,转身溜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总算是摆脱了那小子。”
李忠低声咒骂着。
他摸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巷子里放飞的信鸽,应该已经把消息送到二皇子手中了。
接下来,只要联络上二皇子麾下的谋士钱有粮,便能获取下一步的指令。
想到这里,李忠不禁加快了脚步。
……
钱府位于城西,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院。
李忠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门,轻轻扣了三下门环。
不一会儿,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家丁语气不善地问道。
李忠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李忠,有要事求见钱先生。”
家丁一听是李忠,脸色顿时变了。
他连忙将后门打开,点头哈腰地说道:“原来是李先生,快请进,快请进!我家老爷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李先生来了,无需通报,直接请进去便是。”
李忠跟着家丁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书房。
钱有粮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着。
“钱先生。”
李忠拱手行礼道。
“幸不辱命,我已经成功潜入周府了。”
钱有粮放下手中的书,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李忠。
他慢条斯理地捻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哦?成功潜入?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周淳那小子识破,扔到乱葬岗喂狗了呢。”
李忠脸色一僵,强忍着怒气,陪笑道:“钱先生说笑了,我的这点本事,怎能瞒得过周淳那双慧眼?只不过,周淳到底年轻,见识浅薄,我略施小计,便暂时将他蒙混过去了。”
“哼,周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莫要轻敌。”
钱有粮冷哼一声,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说说看,你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我并未与那周淳接触太多。”
李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钱有粮的脸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过,周淳深谙笼络人心之术,府中上下皆对他赞誉有加。二皇子先前嘱咐的挑拨之计,如今看来恐难奏效。”
钱有粮踱步的频率更快了,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忠。
“这么说,你是个废物了?”
李忠被钱有粮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暗骂。
该死的,你说的倒是轻巧。
这周府戒备森严,连个洒扫的婆子都精明的跟猴似的,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进去。
你倒好,坐在暖和的书房里,动动嘴皮子就说风凉话。
李忠掌心沁出汗珠,皮笑肉不笑。
“钱先生,您也明白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啊。”
钱有粮岂会不懂此理?
只是因二皇子今日将他臭骂一顿,一腔邪火无处发泄,便将李忠当作了筏子。
钱有粮心里跟明镜似的。
周淳那块骨头硬得很,想从他嘴里掏出点油水,难!
钱有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停下脚步,冷哼一声。
“你就继续在周府潜伏,最好能混到周淳身边成为他的亲信。否则……”
钱有粮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忠心头一凛,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
钱有粮沉吟片刻,方缓缓道:“两日后的皇家围猎,暗藏杀机。周淳必会前往。你潜伏府中,密切监视周淳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动,即刻密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