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留在周府?”
周淳手指一顿,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王大夫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后背上,说不出的难受。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周淳,却见他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心中更是焦急。
良久,周淳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你一会儿去找罗管家要你的诊金,出去之后,莫要再提半个字。”
王大夫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周淳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间。
直到走出周府的大门,王大夫才长舒一口气。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王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周府,心想:这鬼地方,我是再也不回来了,晦气!
他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这才颤巍巍地往自家医馆走去。
……
回到医馆,徒弟小福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晒太阳。
他见王大夫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今日可有棘手的病人?”
王大夫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端起凉茶一饮而尽。
“别提了,今日差点把老命丢了!”
小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凑到王大夫身边,好奇地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难缠的病症了?”
王大夫叹了口气,将今日在周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福。
当然,隐去了那一锭金子以及周淳最后让他闭嘴的警告。
“这周府,果然是是非之地啊!”
小福听完,不禁感叹道。
“不过,那书生装病,究竟有何目的?”
王大夫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这富贵人家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猜得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周大人也不是个善茬,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师父,依我看,咱们还是少跟这些权贵打交道为妙。”
小福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大夫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以后周府的诊,咱们也不去了。”
……
周府,书房。
送走王大夫后,周淳给自己煮茶。
滚烫的茶水注入紫砂壶,他凝视着氤氲雾气,眉间的疑云越发浓重。
一个穷酸书生,假装生病滞留在周府,内心蕴藏何种算计?
而且,他出手极其大方,竟用黄金贿赂王大夫。
想到这里,周淳目光落在桌上的那锭金子上,越瞧越觉得这金子背后暗藏玄机。
最终,他拿起那锭金子,放在烛火下细细端详。
色泽纯正,分量十足,做工也精细,绝非市面上流通的寻常金子。
更像是……贡金!
想到这里,周淳不禁感到几分寒意。
他将金子丢回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漆黑的夜空。
这书生,姓甚名谁?
来自何方?
目的为何?
这一切仍然是个谜。
他心中虽有一些猜测,但终究缺乏事实依据,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来人!”
周淳低声唤道。
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侍卫便瞬间出现在周淳身后。
黑衣侍卫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侍卫名叫夜枭,是周淳的心腹,武功高强,办事利落,深得周淳信任。
周淳拿起桌上的金锭,递给夜枭,沉声道:“你拿着这锭金子,去城中最大的金店——宝金轩,验一下成色,查明来源。记住,要谨慎行事,切莫走漏风声。”
夜枭接过金锭,小心地揣入怀中,低声道:“属下明白。”
说罢,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之中。
……
以此同时,二皇子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二皇子赵君昊,身着玄色锦袍,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他面前,坐着三位谋士,个个面色凝重。
“两日后的狩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君昊停下脚步,眼底厉色一闪。
“这次,必须让太子彻底失去竞争储君之位的资格!”
一位身材矮胖、八字胡的谋士率先发言。
此人名叫钱有粮,擅长溜须拍马,经常献上一些奇计。
“殿下,臣有一计,可让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断腿。臣建议,提前在太子常骑的战马上做些手脚,比如在马鞍上涂抹一些特殊的药膏……”
另一位身形清瘦,眼神锐利的谋士,名叫李善德。
听完钱有粮的计谋后,他眉头紧锁,深思熟虑片刻,轻轻摇头。
“此计过于狠毒,恐遭人非议。万一事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