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嫂,我们是来找张工匠的,久仰他老人家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周淳满脸堆笑,语气恭敬,活像个前来求学的晚辈。
那妇人上下打量着周淳,一身锦衣华服,腰间还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她心中更加鄙夷,语气也越发不善。
“找我家老头子?你们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们,我家老头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之前听到屋内的争吵,还以为这妇人是个见财眼开的,可没想到她上来就对自己一通批评。
倒是有意思!
“大嫂误会了,我们是来…”
周淳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粗暴地打断。
“别跟我套近乎!我看你们就是城里那些黑了心肝的奸商,想来逼迫我家老头子给你们卖命吧?我告诉你们,没门!”
“这位大嫂,您误会了,我们真的是来请张工匠帮忙的,而且我们愿意出高价!”
周淳连忙解释,并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在妇人眼前晃了晃。
“高价?多高的价?能比得上我男人这条命值钱吗?”
妇人非但没有被银子打动,反而更加激动,一把将银子打落在地,指着周淳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该死的富商,就知道用钱压人!我呸!我们就算饿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吸血鬼得逞!”
说罢,她便要关门,周淳眼疾手快,一把抵住院门,急切地解释道。
“大嫂,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滚!再不滚,我喊人了!”
妇人声嘶力竭地吼道,那架势,仿佛周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周淳被她这泼辣劲儿弄得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求助地看向关南春,却见她也是一脸无奈,显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正当周淳准备再次开口解释时,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外面吵吵闹闹?”
随着那苍老声音的响起,院内的争吵戛然而止。
那妇人听到声音,原本泼辣的神色瞬间转为慌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慌忙退到一旁,嘴里嘟囔着。
“老头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病还没好呢……”
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院内,正是周淳此行的目标——张工匠。
他身形佝偻,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工匠扫了一眼院门口的周淳和关南春,又看了看身旁的妇人,沉声说道。
“嚷嚷什么?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
妇人被张工匠的气势压倒,不敢再言语,只得委屈地撇了撇嘴,退到一旁。
“二位,老朽张三,不知有何贵干?”
张工匠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中气十足,显然是习武之人。
“张老先生,久仰大名!”
周淳见正主出现,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小子周淳,这位是在下的内人,今日特来拜访,是想请您帮忙打造一件东西。”
“打造东西?”
张工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周淳。
“打造什么东西?老朽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不再接活了。”
“张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非要您打造寻常物件。”
周淳见张工匠似乎不愿多言,心中暗暗着急,连忙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想请您打造的是琉璃!”
“琉璃?”
张工匠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老朽确实略懂一些打造琉璃的技艺,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周淳,声音低沉而有力。
“敢问公子,从实招来,究竟是什么人让你们来找老朽的?”
周淳被张工匠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耐心解释道。
“实不相瞒,小子周淳,乃是京城周家……”
“京城周家?!”
周淳话还没说完,张工匠便猛地后退一步,脸色骤变,像是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原本虚弱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原来是周家人!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恕不远送!”
说罢,他便要关门,那决绝的态度,仿佛周淳是什么瘟神一般。
周淳和关南春都被张工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措手不及,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老先生,您这是为何?我们周家可是出了名的讲道理,怎么会……”
“住口!”
张工匠怒喝一声,打断了周淳的话。
“老朽虽已隐居多年,但京城周家的名声,老朽还是有所耳闻的!你们这些皇商,满肚子男盗女娼,老朽不屑与之为伍!”
周淳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工匠对周家,或者说对皇家,竟然有如此大的敌意。
“张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这次来,绝无恶意,只是真心实意想请您帮忙打造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