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倒是没有被他的举动所影响,斜睨了那说话的人一眼,冷笑了一声:“我与他共事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几分的,即便是到了绝路上,这人也能想招儿活下去。更何况,现下这种情况可比着绝路要好多了。”
下面的人看着梁大人的表情,不敢吭声了。
“你,再去打探打探,若是仍旧没有消息,你就去盯紧了六子,必要的时候,杀。”
梁大人的话语平平淡淡的,好似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粒尘埃似的,经不起他半点儿注意。
下面的人浑身打了个寒颤,把头垂的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林通判屋子外面,一个衙役在门口晃悠了几圈儿,拉住了一个脚步缓慢闲逛的另外一个衙役指了指林通判屋子的房门:“邹哥,你说这林通判这是在干啥呢?”
被叫邹哥的人不甚在意的剔了剔牙,斜睨了那问话的人一眼:“你小子管的也忒多了点儿,人家林通判在干啥哪儿用得上咱们管着了,你小子可别是以为这林通判下去了,咱们就能上去了吧?”
邹哥斜睨着他的眼里带着深深的鄙夷,那模样是半点儿
都不掩饰的。
被说了的小子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笑的有点儿勉强:“瞧邹哥说的这是什么,我哪儿有那个心思,我这几斤几两的我哪儿能心里不清楚啊。”
“这就对了,人家林通判好歹也是科考出来的,就你小子大字儿不识几个,就算这位置留给你了,你能坐得稳么?”邹哥转头呸了一口,把嘴里的牙签儿顺手丢在了地上:“所以,小子儿,老老实实的干好你自己的活计,莫要惦记自己不能惦记的知道不?”
“邹哥,我这可没有惦记,我这不是关心林大人嘛,昨儿就没有瞧见他,现下怕是人还在屋子里呢,我这不是担心林大人出什么事儿么?你想啊,这林大人不吃不喝的都已经两天了,这若是出点儿什么事儿,咱们这不是也负担不起嘛。”
“你这小子莫要耍滑头,你怎么就知道林大人没有出来过呢,你莫不是一直在盯着这儿?”
邹哥这回正眼儿瞧着那人了,只是那人却是宁愿邹哥斜睨着他了。
他就没有想过邹哥会这般直接,不仅没有让邹哥跟着自己一块儿行动,反倒是引起了人家的怀疑。
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快要绷
不住了,连忙垂头笑嘻嘻的接话儿道:“哪儿能呢,这几天大家都不在关注着这儿嘛,我就是也跟着凑凑热闹而已。当初我刚来的时候,林大人还帮过我呢,所以我就不免多关注几分,总不好让旁人为难了林大人才是。”
邹哥冷笑了两声,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看的那人有些不安了,邹哥才晃晃悠悠的像是街头上的混混儿:“……行吧。”
邹哥晃晃悠悠的过来,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徒留下那人看着邹哥的背影眉头皱的紧紧的。
‘行吧’这是个什么词儿?
邹哥人跑了,他若是自己跑去踹门,怕是这门还没有被踹开,这满衙门里面的人怕是都要知道信儿了。
狠狠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门,又看了看安静的四周,那人皱紧了眉头才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他走后不久,从转角树丛中闪出一人。邹哥表情莫测的看着那人急匆匆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林大人没有找他们,他们却是先找过来了。
而原本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的林通判,此时却是出现在了林家兰娘的屋子里。
午睡起来猛然之间见到了自己盼着念着的人,兰娘有一
瞬间的恍惚,随即双目一红,就嚎啕了出来。
只是那嚎啕声刚刚泄漏出丁点儿就被林通判大手一捂,只余下些许的呜咽传了出来。
兰娘看见了人,就好似自己多日以来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点似的,一时半会儿的竟是哭的顾不上林通判了。
林通判有些无奈的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半晌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哭什么,为夫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若不是惦记自己家里人,他何至于现下冒险的回来。
他现下回来也是为了安一安家里人的心,莫要随意的去打探消息,也莫要生出旁的事端,这个时候能有多低调就要有多低调,莫要冒头,让旁人想起他们惦记上他们才是。
林通判不打算让家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只能小声温和的劝着兰娘。
“对了,逸儿呢?”
林通判即便是在安抚着自己的媳妇儿,也断断没有忘了自己的孩子。相比较兰娘来说,以后挺门立户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己回来的消息不告诉其他人,但却是不能不告知自己的孩子的,更何况他也有话要交代他们。
兰娘刚才还在嘤嘤嘤,只是一听到了自
家夫君的问话顿时心头一梗,哭声突然就顿住停了下来。
林通判看着自家脸上带着些许错愕表情的兰娘,默默的放开了捂着她嘴上的手,又开口小声问了一遍:“逸儿磊儿呢?”
兰娘抿了抿唇角,坐直了身子,垂着头小声哽咽的回道:“妾身想着逸儿磊儿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这般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