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父女二人畅谈到深夜。
期间有聊到楚玥郡主,聊到镇南侯的爵位,但最终,凤天歌把话题引到平州一战。
凤清告诉凤天歌,当年那一战于他的三万大军亦是险象环生,而且穆武并非没有选择的余地。
入瘴气林,还是反攻。
倘若穆武反攻,那么死在平州的便是他跟麾下三万将士。
所谓的设下陷阱,不过是空城计。
只是穆武到最后,选择了入瘴气林。
军中无父子,战场无兄弟,更何况当年凤清跟穆武站在对立的位置。
莫说有隐情,就算没有隐情,这样的结局又有什么值得抨击的?
在这件事上,凤天歌从不觉得凤清有错……
深夜,德济堂密室。
一直在药案后面碾药的屈平终于抬起头,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叹气了?”
只见对面,容祁自打进来便坐在紫藤摇椅上,无比悲怆望着石壁顶端的夜明珠,连发呆再叹息到现在为止,没停过。
“我也不想,可我忍不住。”容祁狠狠吸了一口气,挺身坐起来,“如果有一天我没钱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屈平果断摇头,紧接着说了句让容祁吐血三升的话。
“我根本就不会看你
。”
容祁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那你很快就不用看我了。”
“怎么了?”屈平好奇问道。
“凤天歌要跟青玖门拼命,她让我出钱。”容祁言简意赅道。
屈平闻声微震,之后搁下药杵掰着轮椅到旁边木柜,从里面拿出一叠宣纸递到容祁面前,“这是这一年你吃我的药豆钱,还有你从我这儿拿走的药方,都没多算你的。”
容祁嘴角一抽,“我当初瞎了眼救你!”
“给你打个九九折。”屈平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容祁拨开那些宣纸,“说正经的,你觉得北冥渊能帮妖月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正经的。”屈平伸出手,示意容祁拿钱。
“要不我把裴卿叫过来跟你好好叙叙旧?”
屈平收手,继续碾药,“鱼市青玖门就好比是北冥渊身上的一块肉,换别人割你肉,你什么反应?”
“我割了他脑袋!”容祁毫不怀疑自己会那么做。
屈平摊手,还用再说别的么。
“单凭他的实力,不如我。”容祁也是因为有这个自信,才敢答应凤天歌。
所以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屈平说出‘国库’二字的时候,容祁栽倒了……
此时皇城西北一处
富庶民宅,境遇同样堪忧的苏狐正在朝自己身上披狐裘。
一件,两件,三件,正在披第四件。
媚娘则坐在桌边不停摇着团扇。
看了眼摆在地上的二十个火炉,又看了眼坐在软床上的苏狐,媚娘特别不能理解苏狐的作法。
“公子不热吗?”
“热。”
媚娘眉梢上挑,“那公子为什么还要穿这么多?”
“你没冷过,你不懂。”直到穿无可穿,苏狐这才抬起头,“媚姨,我不想给公孙佩当徒弟了!”
“说点儿有可能的。”媚娘抬手灭了靠她最近的那盆炭炉,然后就看到苏狐的眼珠子瞪出来了。
无奈,媚娘只得重新把炭炉燃起来。
“那你替我再搬十个炭炉进来。”
“这个比上一个更不可能。”媚娘果断拒绝,“南无馆跟青玖门即将开战,公子觉得我们是袖手旁观呢?还是袖手旁观呢?”
“老头子什么意思?”苏狐明明热的直往外冒汗,还在四处找衣服。
“主公让公子拿主意,不过媚娘以为只有袖手旁观,才是对我们有利的决定。”媚娘故意引导。
“那就干!”苏狐觉得媚娘都这么说了,那他绝逼不能袖手旁观,“帮着南无馆弄死青
玖门。”
媚娘后脑滴汗,这是什么逻辑……
鱼市里的较量全面爆发。
在妖月得到北冥渊授意的那一刻开始,他倾注大量财力截了南无馆许多暗地里的生意,鱼市里属于南无馆的十几个店面两日之内皆报货源紧张,所剩囤货坚持不到十天。
从属于南无馆的店面,譬如媚锡坊亦受到影响,收益每日递减。
妖月出手可谓快、稳、准、狠。
如果凤天歌没有早作准备,南无馆必然会受重创。
庆幸的是,凤天歌比妖月下手要快,才会让黎啸天面对如此巨变,依旧可以稳坐南无馆,气定神闲。
青玖门,正厅。
妖月所闻尽是捷报,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座属于南无馆的高塔,正以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速度轰然倒塌。
直到眼前小厮开口之后,妖月脸上方才露出微愕的表情。
“再说一遍。”妖月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皱起眉。
“回门主,闵川盐跟云南茶的货路断了。”小厮立在厅前,低头道。
妖月摇头,“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进来,带过来的消息是淮南丝绸跟蜀中稻米的货路也断了。
妖月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