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已是身心俱疲,手累的快要抬不动了,也开始有些发抖,眼皮也沉重得很,感觉随时都会累到瘫倒睡着,此时光靠一股毅力撑着。
听了陈明月的话也不矫情,当即应道:“好,那就辛苦县主了哎,老了,体力确实不大行了。”
梁大夫叹息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陈明月没再搭话,给小孩清理消毒完伤口便开始缝合。
这小孩是刚从废墟里挖出送来的,大腿被砸开了一道大口子,还有些骨裂,腿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身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砸伤、擦伤。
环境简陋,又没有麻醉,她只能默默祈祷这小孩子不会被疼醒乱动从而影响伤势和缝合。
帐篷并不隔音,外面等着救命的一众伤患听到陈明月让梁大夫也去休息,心里多少有些急切和不满。
只是方才文大夫都累倒了,县主又在里面,他们到底不敢埋怨,只能暗暗着急。
这一夜,陈明月救治伤患未曾合过眼,一直撑到天亮。
“县主,辛苦你了,快些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是啊,县主,快去休息会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休息好的文大夫和梁大夫一同进帐,看见坚守了一个晚上的陈明月有些惭愧,连忙催着她去休息。
陈明月手上动作不停,抽空看了俩人一眼又移回视线,“文大夫,您身体好些了吗?可还有哪里不适?”
“好了好了 ,县主你快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梁大夫就行。”
那一眼,文大夫看到她那熬了一夜而通红的眼越发愧疚。
“好,等我包扎完。”
不一会儿,陈明月终于包扎完手上的伤患让人送下病床。
一放松下来,她这才发觉腰背脊椎酸痛得厉害,整个人疲惫到不行,走路都有些发虚。
反手捶打着酸痛的腰背从帐篷出来,陈明月发现外面已经搭起许多帐,都是给身受重伤的百姓住的。
其他百姓只能随意找处干净的地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原本摆放在周围的一具具尸体被搬离了附近,也不知是被人认领了,还是集中处理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开始施粥,排了不少百姓,有些吵嚷和拥挤。
霍七和楚羡以及她带来的丫鬟下人都被支去挖人和照顾重伤百姓了,身边没人使唤。
陈明月一边伸展着身体一边往那边走去,很快就利用身份之便插队领到一碗粥,接过粥时,手累的差点端不住。
双手捧着到远处寻了个位置坐下,囫囵喝下半碗温热的粥,陈明月这才感觉饥饿的胃里舒服了些。
剩下的半碗粥,她放慢了速度慢慢喝着,一边眼睛随意四处乱看。
待一碗白粥见底,陈明月突然发现远处大道上出现一队车队。
这是……
朝廷的救援来了?
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那队车队,都对它翘首以望。
有机灵的连忙去通知齐王和傅县令。
来的正是司徒南瑾带队的救援队。
车队里,看到几乎被地动摧毁得彻底的昌平县,司徒南瑾难得的面色凝重。
一方面是因为被摧毁的昌平县,更多的是为亲爹担忧。
父皇登基当日丘渠郡便发生如此严重的地动,待丘渠郡的百姓稍微缓过来,怕是会像京城百姓那样认为是父皇不被上天承认才带来的灾难。
失去亲人和家园的丘渠郡百姓不会像京城百姓那样冷静好劝说。
若再有有心人从中推波助澜,父皇在丘渠郡百姓的心里怕会成为让他们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罪魁祸首。
十一皇叔还先他一步到了丘渠郡,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来了昌平县,更会不会成为这‘有心人’?
还有当年坏他好事,害他事情暴露,被罚守十年皇陵,如今却被封为合陵县主的山野村妇。
那山野村妇害他如此,也该向她讨回点公道了。
司徒南瑾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陈明月看着远处那渐行渐近的车队,莫名心中一寒。
“是士兵!太好了,朝廷又派人来了!”
随着车队的靠近,昌平县百姓已能分辨车队前头开路之人身上所穿衣物。
发现是大乾士兵,给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苦百姓带来了一丝喜意。
齐王和傅县令也闻讯赶来。
看齐王的状态也是一夜未眠,身上还脏兮兮的,甚至脏污的双手还渗着血,显然有亲自动手挖人。
待他看清车队前面带头之人是司徒南瑾,眉头便是一蹙,很是不喜。
身旁的傅县令倒是激动的迎上去,对着司徒南瑾感激痛哭一番。
“行了,别哭了,难看得要死。有这哭的功夫,还不赶紧安排本殿带来的人去救人!”
司徒南瑾嫌弃的看了傅县令一眼便朝齐王走去。
傅县令直接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十一皇叔,你的消息和速度倒是挺快的。”
司徒南瑾皮笑肉不笑的对齐王道了一句,随即打量了他一眼又嫌弃的后退一步,“十一皇叔,你怎么搞成这番模样?简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