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夫人这会儿对她的试探变成了深深的同情。
在她眼里,陈明月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带着四个孩子艰难度日,从未想过改嫁,好不容易等回了以为早已死去的丈夫,却被夫家一纸踢下堂。
实在是又傻又可怜。
“孩子都跟着我啊。我可舍不得把孩子留在杨家蹉跎人生。
我能养活自己和孩子,还能让他们上好的学院,得到很好的教育,没有夫君照样过得很好。
而且不要赡养公爹和婆母,不用看他们脸色,还落得个轻松。”
陈明月说得毫无所谓,甚至脸上还着点轻松笑意。
孟楚楚被她的态度给整无语了,刚才准备的满肚子安慰话顿时没有用武之地。
张了张嘴,蹙眉道:“可是被休,始终对你名声不好,以后也没有个知冷暖的人。”
随即话音一转,骂起了杨简。
“亏得当初相公念他刚从边疆回来,还没有找到养家糊口的活计便让他到衙门当差。
没想到进了衙门当差,转眼就同意他爹把你给休了……”
陈明月摸了摸鼻子,难得的替杨简解释起来。
“其实他没有同意把我休了,是他爹自作主张,我也自愿接下休书。
他还把休书抢过去撕了,不愿意与我分开。
为了拒绝他爹给他再娶,他还把衙门的差事给辞了,还说这样别的姑娘就看不上他了。
知道我要来京城,还硬要跟来保护左右。
杨简他人其实挺好的,只是他爹……想要他多为家里付出。
为此,还曾假装生命垂危逼迫杨简答应他的‘临终遗言’,想办法把两个小叔子也弄进衙门当差。”
“啊这……”
三人错愕,对杨昌顺的奇葩行为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对自己的生死都能拿来开玩笑的人,能做出替儿休妻的事也不觉惊奇了。
这下,三人又开始同情杨简。
有那样的爹,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一有不顺就装死相逼或者替儿休妻。
最后还是右相夫人最先微叹着气道:“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今后要自己一个人抚养四个孩子,肯定会诸多辛苦。
希望他们将来长大了能好好孝顺你,也不枉你将他们带大的辛苦操劳。”
“婆婆,我长大以后肯定会孝顺我娘亲的。”
原本听得昏昏欲睡的杨修逸立马挺直腰板大声说道,“我会用功读书,将来当大官、赚大钱。
给我娘亲买很多很多的下人伺候她,还给她买很多很多的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说话时,还大大的张开双手,努力形容很多很多。
右相夫人顿时被他逗乐,笑道:“当大官可不容易,还得考举人、考进士。好多读书人也用功读书,可考了一辈子还是考不上。
你将来想当大官,要比别人更用功读书才有可能。”
杨修逸重重点头,“嗯,婆婆,我会的。我平时都有在用功读书写字。”
“是吗?那你平时都学了什么?”
“学认字,诗词歌赋、算术、画画、弹琴和下棋,娘亲说等我再大些还会教我骑大马。”
“哟,这么小就已经学这么多东西了,给婆婆背背你都学了哪些诗词歌赋?”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杨修逸张嘴就背,接下来几乎成了他的个人表演秀。
一聊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未时中。
司徒南玄和苏清箬的婚事还没来得及细聊,苏右相和苏秦的下午办公时间就到了。
上午已经缺了席,下午不管怎样,他们都要到办公的官署去坐坐露个脸。
魏王和司徒南玄平时除了上朝就是到城外军营里转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忙。
现在对他们来说,比较要紧的事就是四月份的婚事。
苏右相父子一走,他们也不好多待,也提出了告辞。
送走魏王爷一行人后,苏清箬让下人准备了马车,带着陈明月一家子离开了相府。
马车里,杨修逸高兴的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小金猪。
那是他哄得右相夫人开心,右相夫人送他的。
还送了杨修慧一条珍珠手串,这会儿也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苏清箬和陈明月说着话,“明月姐,这季太医因为年纪大早已从太医院退了下来。
本该颐养天年,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自己开了家医馆,隔三差五就会到医馆给人看诊两个时辰。
季太医医术高明,擅长看一些疑难杂症,解毒方面也是一绝。京中不少官员富商喜欢找他看病。
只是他不喜欢别人求到家里,也不喜欢出诊。
想要他看诊,只能等到他去医馆的时候,病人亲自去医馆。
方才我已经派人去看过,今日季太医正好有去医馆坐诊。”
陈明月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对着季太医多了几分期待。
能在太医院安稳的干到退休,想必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医术值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