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把香插入香炉后回身发现,六位德高望重的乡绅也绷不住变了脸色,面上全是敢怒不敢言的羞恼和懊悔。
他们在太古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当众下套还不能反悔,又怎能不气?
虽然他们早就想和苏秦攀上关系,但是也不想被如此算计。
如果知道苏秦有这个意思他们就不会来了。
要不是知道苏秦在京城的身份不简单,背景很强大,敢这样算计他们,就算是太古镇最大的父母官又如何?
还不是个小小的九品县令?
他们又不是没有族人在京城当官,随便给他穿个小鞋就能把扳倒。
只恨苏秦的身份、背景和关系是他们得罪不起又想攀附的。
罢了,过后花出去的钱就当是送礼花出去的吧,希望能因此和苏秦攀上点交情,给他们、家中小辈以及在京城当官的族人带来点好处吧。
气愤的众人最后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对于他们神情的变化苏秦全当看不见,见时间一到,立马举行祈雨仪式。
高声喊道:“鼓起,请龙神!”
话落,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两个德高望重的乡绅在四个衙役的护送下,抬着一尊龙神像缓缓登台。
“拜龙神!”
待龙神像摆上祭台,锣鼓停,鞭炮止,苏秦给龙神像上了一把香后,率领众人朝龙神像行三跪九叩大礼。
陈明月在人群后面,距离太远,苏秦手中又没有麦克风或者扩音器,听不大清他的声音。
见现场所有人突然哗啦啦的跪下,也只好带着孩子们跟着一起跪拜,发现周围的百姓每次磕头跪拜都是结结实实的。
恨不得把膝盖和额头跪磕的砰砰响,期盼龙神看到他们的诚心后,念在他们一片赤诚,早日降下雨水。
礼毕,苏秦开始宣读祈词。
陈明月听不大真切,但也知道这是在祈求龙神降雨,祈求风调雨顺,粮食满仓。
虽然还没到正午时分,太阳就已经是火辣辣的了。
陈明月和孩子们戴了草帽,还是被晒得眼冒金花,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等苏秦念完祈词,高台上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也一一上前朝龙神像上香,并说上几句祈词。
随后苏秦又带领现场众人再次跪拜,大喊;“请龙神显灵,快降甘露”的话。
跪拜完毕,锣鼓再次响起。
陈明月远远看到龙神像被请下高台,以为这就完事了。
没想到却见人抬着龙神像,一路敲锣打鼓的往一个方向走,众人也纷纷跟着。
“娘,他们还要去哪里啊?”
杨修逸抬头好奇的朝陈明月问道。
“不知道,可能要送龙神归位了吧。”陈明月语气很不确定。
见众人跟着离开,杨修逸牵着她的手着急道:“娘,我们跟上去看看。”
“嗯,走吧。”
跟着队伍走了好一会儿,陈明月这才发现是往镇子外走。
待出了镇外,前面除了锣鼓声还传来一阵又哭又诉的声音。
听的陈明月满心疑惑,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朝和他们一起走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询问。
“大娘,我想问一下前面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人一路哭诉?”
那大娘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容极为年轻,以为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看热闹。
年纪还小,自然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热心解释道:“这是在哭祈,希望龙神看到干旱的庄稼田地能快点下雨。”
陈明月恍然笑道:“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娘!”
原来抬着龙神像到镇外是为了让龙神看到庄稼枯黄,土地干裂,河流水少的干旱场面。
再安排一些人,带着天气干旱无雨、庄稼减产甚至颗粒无收的苦悲,再不下雨就无法生存的悲痛心情哭诉祈求。
希望用哭诉的方式来感动龙神,早日降雨。
陈明月带着孩子们随队伍绕着镇子缓缓走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靠近道路边的庄稼。
发现田地早已皲裂,庄稼枯黄,不见绿意。
稻穗上挂着的谷粒大多是又少又干瘪,甚至还有一部分抽不出稻穗的。
目测一亩地可能连一百斤稻谷都收不上。
再筛去干瘪无用的,可能只有五六十斤。
若是佃农,除去佃租,落到自己手里的,也就三四十斤,甚至更少。
辛辛苦苦半年,到头来一亩地就得了那么点稻子,可能还要卖掉一部分换钱做家里的开支。
或者舍不得吃全部卖掉买回更便宜的粮食。
粮食亩产低,农具也不给力。
一户佃农,家里人口少的,顶多能耕种五六亩地,可能做死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行至半道,队伍经过陈明月买下的那块地附近。
想到买下后就没有来看过,孩子们也还不知道家里的地在哪里,陈明月小声道:“修慧,修逸,我们家的地就在这附近,娘带你们去看看,走。”
随后带着三个孩子悄悄离开了队伍,来到自家的地里。
陈明月站在田埂上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