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杨有庆也发现了大路前方的陈明月五人,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随着距离的靠近,发现杨修衡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连忙转移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早知道这第二趟在村里的时候就催促村人快点了,磨磨蹭蹭的拖了许久才出发。
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今日早上天未亮就来请他赶牛车送人到镇上看病的修衡小子。
回想起当时的推辞,杨有庆越发心虚和尴尬。
“哟,修慧丫头,你们手上大包小包的拿着什么?昨天晚上你家房子塌了,你们没被伤着吧?”
车上的一位婶子瞧见他们,高声朝杨修慧问话,直接无视了陈明月这个大人。
可见平时她在村子里的人缘有多差。
杨修慧高声回道:“春花婶,我们都没事,娘带着我们及时跑出来了。”
见到陈明月一行人,车上的妇人们眼睛一亮,燃着两簇八卦之火。
平日里一件小事都能被她们津津乐道好几天。
昨日陈氏这个混子又是偷鸡又是被分家,还被人上门追债,房子又被雨淋塌了。
可是为她们提供了好多谈资,方才她们就聊了一路。
现在见着当事人,妇人们隔着老远便七嘴八舌的问起话来。
“修慧丫头,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昨晚下大雨婶子睡得熟愣是没听到。若是让婶子睡你们那房子,怕是要被活埋了。”
“是啊,你们真是命大!老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以后……”
“还想有后福?他们明天怕是要被赌坊的人卖到窑子里去了,谁让他们摊上了陈明月这样的娘。”
一个向来讨厌陈明月的村妇嘲笑着打断另一位村妇的话。
陈明月脸色一沉,冷声道:“张大梅,他们摊上我这个娘怎么了?碍着你事了?”
“这倒没碍着我什么事,就是觉得他们可怜。二十两银子啊,明天你拿不出来,他们可不就被人抓去卖了。
还是卖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去,丢人啊。”
“张婶,我娘说过,她不会把我们卖了的。”杨修慧急红了眼睛。
“你信她吹。二十两银子啊,三日之内怎么拿得出来?就算是借也要时间。
更何况,这杨家村谁人不知道你娘的为人?谁会借钱给她?你们就等着被卖吧。”
杨修昀大声怒道:“你胡说,我娘才不会把我们卖了。”
“切,那你们就等着吧,明日你娘拿不出钱来,连她也会被卖到窑子里去。”
“大梅你快别说了。”
坐在张大梅身边的微胖妇人见陈明月脸色阴沉,像是要打人,连忙低声轻扯她的衣袖,随后让杨有庆加快速度。
“有庆,你赶快点,别让他们继续吵了。”
杨有庆正想经过杨修衡几人时加速度,这会儿就来了一个现成的借口。
当即长鞭一挥,赶着牛车从陈明月几人身边快速经过。
“我娘不会卖我们,她不会……”
杨修昀气得抱着药包追着牛车跑了好几步大喊。
牛车走后,气氛变得很是沉默,明显是被张大梅的话给影响了。
陈明月暗骂一句,见路上此刻只有他们一行人,单手托着背上睡着的杨修逸,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笑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甩了甩手中的钱袋子,发出一阵子银子碰撞的声音。
“打开看看。”
陈明月把袋子递给杨修慧示意她打开。
“娘,这是银子吗?”
杨修慧眼睛瞪的像铜铃。
杨修衡和杨修昀两兄弟凑上前来,惊讶了好一阵才惊喜道:“娘,这就是你卖了祖传手镯的银子吗?这是有多少啊?”
他们没有连铜板都少见,更别说银子了,根本不会看银子。
“袋子里总共有二十九两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没钱还债会把你们卖了。
当然,就算真的没钱我也不会把你们卖了。”
“二十九两多!好多钱啊!”
三人一阵惊叹。
陈明月笑了笑,拿过钱袋放回怀里。
“这下你们放心了吧?不过,娘亲卖了祖传手镯有银子的事情你们别到处去说啊,财不外露知道吗?”
“嗯嗯,娘,我们绝对不会说。” 三人连连点头。
“好了,走吧。”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杨修慧姐弟三人一扫阴霾,一路上开心的叽叽喳喳聊回了村。
陈明月背上的杨修逸睡得极香,都没有被哥哥姐姐们吵醒,还流了很多哈喇子。
他们的房子塌了,无处可去,陈明月便领着孩子们回到杨家老宅,想在以前住的房子暂住一段时间。
院子里,正对着院子大门缝补衣物的张氏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陈明月一行人正往这里走来。
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回来了!
今日早上在得知那两间茅草屋被雨淋塌了之后,她就担心陈明月会再次回到家里住,特意找了个借口守在家里。
绝对不能让他们回来住!
她连忙放下针线和衣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