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勤这一次却并没有与他站在一起,而是觉得孙无伤此言并不占理。
“禀陛下,微臣以为孙相所言不足为虑,会试三年才有一次,且众举子能有此功名,定然是身负才学,这原本就是我大雍栋梁之材,微臣以为不过是出些车马钱,朝廷完全可以承受得起。”
各州府,基本上都有都护府或者是其它的兵马,所以只是劳动一队兵士护送,算不得什么大事。
至于车马钱,也就只有远一些的地方会花用得多一些,但若是将这些人都聚在一起出发,这车马钱反而比他们每人都单独出发来说要少许多。
所以,房书勤并不以为这是什么大事。
户部尚书也觉得此法可行。
“禀圣人,微臣以为房相所言有理。至于银钱,州府还不至于穷困到拿不出让这些举子进京的车马费。至于食宿,又是在各处驿站解决,原本也没有多少花销。且这驿站原本就是为了朝廷而设,建成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给这些举子居住,再合适不过。”
很快,由朝廷出钱来让这些举子进京赶考一事,便就此定下。
而接下来要讨论的,便是若真遇到了敢劫举子的匪人,
当如何处置。
“禀圣人,前朝时,便曾发生数次有举子被劫杀一事,当时前朝并不重视科举制度,故而未曾深究。如今我大雍已设立科举制度数十年,各方面都已完备。诚如房相所言,各州县选拔上来的人才,都是我朝廷未来的脊梁,故而若真有这等案子发生,当一律重罚!”
刑部尚书这里也曾处理过两起劫杀举人的案子,至于凶犯,找到之后,自然是问罪当斩,其后,更是牵连其族人。
这一次刘丰遇害一事,案犯刘荣的判决也同样如此,这正是圣人想要看到的,也是朝廷想要震慑那些歹人的手段。
“既如此,那便明令,当诏告天下,若当真有人敢劫杀举人、抢夺举人财物者,一律判罚腰斩之刑,且当罪及其三代,并且涉其三族。”
惩罚得越狠,越没有人敢起这个心思。
刘瑾轩没有亲自回锦州,主要就是手上还有公务要忙,但亲笔信送至老家时,家中族人自然是悲愤万分。
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刘荣这样的恶人!
人人都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却偏偏是个读书人害了刘丰。
明惠大长公主进宫给太后请过安,喝
了半盏茶,便去万福殿了。
“我也没想到,那个刘举人竟然是冒充的!亏得宋昆求到了我这里,若不然,只怕他的女儿也就遭了殃。”
“姑姑所言极是。可见这儿女婚事,还是当谨慎考虑才是。”
明惠大长公主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并且送了一小匣子的东西过来。
谢初夏命人打开一瞧,竟是一个漂亮的璎珞,上面还坠着一块红宝石,颜色鲜亮明艳,让人一眼便喜欢。
“这璎珞当真好看。姑姑倒是大方,这般给了我,日后若是后悔了,我可不会再给你拿回去的。”
明惠大大长公主哈哈大笑:“我岂是那等失礼之人?难得能做出件你喜欢的东西来,倒是我那个女儿没白折腾。”
谢初夏不解:“姑姑说的是哪一位?”
“还能是哪一位?自是我那个和离在家的不孝女。如今也二十有三了,一直不曾再议亲,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谢初夏将东西放下,然后示意身边的人都退出去。
“姑姑家的这位表妹,可是去岁和离的那位?”
“可不嘛!当时在京城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当真是让我丢脸。”
谢初夏倒是没怎么
在意:“姑姑就是太顾着皇室颜面了,表妹自己嫁得不如意,幸好膝下没有子翤,和离也便和离了。咱们女子在世,总得为自己活一回。我瞧着表妹这性子就挺好的。”
谢初夏其实不比这位表妹大,但是她嫁给了李政,便是按照李政这边的辈份排的,谁让李政比人家大呢!
明惠大长公主虽然嘴上说着不孝女,满是嫌弃,但到底是她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又怎舍得真将她赶出去?
如今不过就是在人前故意这样说说,也省得别人先拿话来堵她。
自打女儿和离之后,明惠大长公主没少被人拿着这个来说嘴,尤其是那几个姐妹。
明惠大长公主虽然觉得不值得闹太难看,但心里头总归是不舒服的。
如今提及女儿,明惠大长公主免不了又是一番自贬,可谢初夏的话,却又让她觉得意外。
“皇后竟不觉得她如此有失体面?”
谢初夏一脸不解:“这有何体面可失的?要我说,也是表妹所嫁非人,是对方宠妾过头了,不讲规矩。明明有正妻,且表妹又身子无恙。哪能容得庶长子先出?这原就是那男方家里坏了规矩,不讲嫡庶,乱了内闱,怎
地反倒成了表妹之错?”
谢初夏一番话,可是把明惠大长公主给哄高兴了。
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偏偏世人总愿意苛责女子几分,却不愿意说几句男人不好的话。
难得皇后看得如此清透,明惠大长公主自然就更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