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被废,这个消息可以说是震惊了整个朝堂,更是引得无数权贵张望。
他们都想看看,李凡又会是何下场。
齐王这样一个堂堂亲王,圣人说废就废了,那李凡呢?
李凡也算是为大雍做了不少事,也立下功劳,圣人在旨意上未提他半个字,而且这王府要如何处置,是否收回等等,圣人只字未提。
这让太常寺等一众衙门都犯了难。
有人前去请示圣人,得到的结果,只是让人将齐王府三个字的牌匾摘下来即可,宅子过到李凡名下,其它的,一切照旧。
当然,齐王的爵位没了,已被贬为庶民,那么李凡这个世子之位自然也就没了。
但李凡的官职还在。
而且圣人发话,这齐王府只是撤去牌匾,宅院则归属到李凡名下了。
这是不是说明,圣人还是很看重李凡的?
经此一事,也让李凡夫妇对于周围的朋友亲戚又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知。
原来抛开了那层高贵的身份,他们身边真心相待的人,竟然寥寥无几!
李凡像是患了失魂症一般,坐在书房内,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若非是因为知道他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王媛就要以为他生了重病。
李凡出生的时候,文帝还在位。
他自幼便锦衣玉食,从不曾识民间疾苦。
若非他之前曾奉命清丈,他都不知道,竟然还有民间百姓们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他自出生,便身尊玉贵,被人捧着。
如今父亲一朝犯下大错,王爵被夺,他再也不是那个人人捧着唤一声凡世子的皇家勋贵了。
除了身上的这一袭官衣,他还有什么?
不再是世子,失去的不仅仅是属于子爵的那份荣耀和俸禄,更多的,还是那层身份所带来的种种便利和好处。
李凡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难免要被人指指点点,要被那些同僚们私下议论。
李凡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王媛嫁给他的日子也不短了,夫妻也算恩爱。
李凡虽然也收用了几个通房,但院子里并无其它的妾室,这算是后院干净的了。
王媛过来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媛与他不同,她出身世家,父亲王进之又是大理寺少卿,再进一步,便是大理寺卿了。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公爹犯下大错,也不知父亲那里是否会受到连累。
好在,公爹咬死了此事世子
不知情,否则,他们夫妻俩只怕也难逃责罚。
“夫君,用些饭吧。”
李凡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然后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好一会儿,他才出口长气,颇为无奈:“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王媛心中一直深爱着夫君,如何能听得这话?
“夫君莫要如此,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
李凡抿唇苦笑一声:“我如今只余这一官身了,你再不上被人人奉承着的世子妃了,可还愿意再陪在我身边?”
王媛脸色一沉,眼中竟是带了湿意:“夫君何出此言?你我夫妻一体,自当荣辱与共!妾此生只李凡一人为夫,只为李凡之妻,还望夫君日后莫要再说这等胡话。”
李凡心下稍安,沮丧了数日的心,总算是有了慰藉。
“这几日辛苦你了。”
王媛摇头:“夫君莫要气馁。妾看得出来,公爹虽然犯下大错,但是圣人却只夺了他的王位,并未对他有其它的惩治,可见还是看重这份亲情的。且圣人迟迟未下旨剥夺你的管职,可见还是看重你的。夫君,你是大雍臣子,量当好好做官,为圣人分忧。”
李凡点头,这几日,他也想明白
了。
圣人若是真地气狠了,甚至是怀疑他们父子造反,就不仅仅只是夺了一个王位了事。
李凡此时不得不庆幸,幸而圣人贤明,且如今大雍兵强马壮,百万大军坐镇,哪个不怕死的敢造反?
“你说的对,我当好好做事,以报圣恩。”
齐王私采银矿一事,到底还是被人曝出去了。
毕竟这后面还牵连到了一系列的贪腐案。
比如说银矿所在之处的地方官员,以及一些负责查验人、资的官吏等等。
这件事,李政交给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亲自去查。
没办法,大理寺少卿王进之是李凡的岳父,刑部右侍郎的一个庶妹是废齐王的一房小妾。
这二人都得避嫌,所以只能由这二位衙门主官来查了。
好在齐王这里配合,该交出的帐册都交出来了,该给的花名册也没敢瞒着。
这件事情,最大的主谋就是齐王,让他把底下的人都给曝出来,他自然是不敢不说的。
否则,就不仅仅只是废掉王位这么简单了!
这案子一查,便是半个月。
大理寺少卿进宫禀告,寻银矿虽已开采三载有余,但因为工期进度慢,人手少,再加上齐王的胆
子小,不敢大张旗鼓的开采,所以,目前已经整理出来的银矿九万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