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佳宁县主醒来,她在万福殿中毒一事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原本姚家老太太病重,一直就引得各方关注,毕竟那可是姚琛的母亲,老太太真没了,姚琛就得守孝三年,姚家孙辈守孝一年。
所以,盯着姚家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
而皇后自入宫后便一直得宠,盯着万福殿的人,只会更多。
谢初夏以不变应万变,丝毫不理会外面的动静,只等着佳宁县主清醒过来。
她现在明白这个母亲眼中的愧疚是因何而生了。
这是明知道要陷害自己,所以才会有些愧疚。
谢初夏只想嘲讽:若真地愧疚,又何故定要来陷害她?
佳宁县主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要等到天黑才能醒过来,届时也就是躺在威信侯府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只晕了一刻钟,而且还是皇后身边的女官救了她。
这就让她很难受了。
原本是来陷害皇后的,如今竟然被皇后所救,这岂非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说说吧,姚老夫人究竟是如何中的毒?”
佳宁县主眼神一缩,脑子里在快速地分析利弊,显然是不想将自己牵扯进去。
“老夫人是如何中的毒,臣妇也不知情。”
“那我换个问题,你身上的毒是从何而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佳宁县主,不要以为吾会顾念血脉亲情,你应该明白,你我之间,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
佳宁县主心头一颤,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儿恨她,没想到竟然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殿下?”
“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不能抓住,那就休怪吾不讲情份,而且圣人也绝对不会姑息此事的。”
佳宁县主这回是真有些慌了。
她虽然有一位福成郡主的母亲,但实际上,她们都是皇室的边缘人物,更甚至于,自己姓罗,而非李!
所以,她不敢猜测,圣人查明真相之后,会如何处置他们全族。
谢初夏说完之后,便不再看她,亦没打算逼她,只是在琢磨着,幕后之人到底所图为何?
先是姚老夫人,后是佳宁县主,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姚老夫人中毒,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诬蔑到自己头上,难道对方要针对的不只她自己?
谢初夏只觉得自己眼前就是一团迷雾,她现在看不清,也不敢轻易地下结论,以免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客观性。
现在,佳宁县主能不能说出实情,就尤为关键了。
不
多时,绿芜进来低语了几句。
谢初夏看向佳宁县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意味,这让佳宁县主格外恐慌。
“姚琛和姚新父子二人如今都在太极殿,那么威信侯府中,如今就只余一个姚蓉了?”
佳宁县主瞬间瞪大眼睛:“不!求求你救救她,殿下,臣妇求你!”
谢初夏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宫人半佳宁县主扶住。
“现在还有时间,说吧,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你要清楚一点,多耽误一息,你的女儿便多一分危险。”
佳宁县主一瞬间只觉得力竭,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是位妇人,她戴了面巾,我看不到她的样貌,老夫人的毒便是她下的,之后我进宫求药,也是她逼迫于我,此次我进宫前,也被她喂了药,但我不知是何毒,我若不肯来见你,她便要杀了蓉儿。”
说白了,就是想着用谢初夏的命来换姚蓉的命。
谢初夏轻嗤一声:“果然,不是你一手养大的,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佳宁县主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但没有出声。
“吾能解你之毒,自然也能解姚老夫人之毒,只是吾却一直未曾出手,你以为又是为何?”
佳宁县主一言都不敢发。
秦溪快速将佳宁县主这里所坦白的事情禀奏于圣人。
谢初夏没有骗她,姚琛和姚新的确是都在太极殿。
听完秦溪的禀奏,李政立马沉下脸来。
姚琛也是暗叫不好,这种事情,无论妻子是否有苦衷,都不会被圣人所原谅。
“命大理寺卿即刻去查!皇后可还有说了什么?”
“回陛下,殿下说能来去自如的妇人,在姚家定然是有一定地位,若是奴仆,也定然是位管事嬷嬷;若是主人,也是有可能的。”
姚琛这一瞬间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如坠寒冰。
竟是自家人谋害了母亲?
“姚爱卿,此事已并非只是家事。且不说他们意图来攀污皇后;只说如今边关不稳,大军开拔,这个时候,若是你后宅不宁,你又岂能安稳上战场杀敌?”
姚琛先是一脸迷茫,毕竟这次带兵的是宋寅,又不是自己!
当他抬头正对上了圣人的那道视线时,一下子便明白了。
“多谢圣人!微臣明白了。”
“吐谷浑作乱,嘉裕关增兵,而此时,吐蕃竟然也想要趁势作乱。南诏那边已经开始有动静了。我巍州都护府可不是随便设设的。”
姚琛毕竟是大将军,只圣人这三言两语中,便已窥透全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