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宁县主心里不痛快。
若是姚新和谢初夏是同姓,那么姚新日后就是正经的国舅爷。
可是如今呢?
在世人眼中,唯有一个谢七郎才是正经的国舅爷,而之后人们也只会想到谢家其它的郎君,哪个会想到姚新是谢初夏一母同胞的弟弟呢。
佳宁县主一手捂住心口,只觉得又闷又疼。
姚新担忧道:“母亲怎么了?可要去看大夫?”
佳宁县主摇头,脸色难看:“不用,没什么事。”
姚沁得知姚新竟然陪着母亲一起去谢府送上一份嫁妆,当即便气得又是一阵摔打。
外面伺候的丫环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这位世子夫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这个时候还是安安静静地待着,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哼!好一位继母呀!当初说的千般好万般好,可是眼瞅着亲闺女要一飞冲天了,还不是巴巴地凑上去!什么东西!这还没进宫呢,就给偏心成这样,日后进了宫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简直就是没眼看!”
奶嬷嬷连忙上前捂了她的嘴,也顾不得什么僭越不僭越了。
“小姐慎言!她如今已经被选为皇后,这是不争的事实,您这一番话一旦传出去了,
那可是要连累阖府上下的呀!”
什么叫能活几天?
这岂非是等于告诉所有人,后宫里头淑妃最大,想害谁就能害谁?
这还要不要命了?
“嬷嬷,连您也要违抗我?”
奶嬷嬷连忙将人扶至里间的寝室,然后放软了声音:“小姐,先不说谢初夏日后是否得宠,只冲着她眼前的这层身份,咱们就不能让人抓到把柄。而且她进宫为皇后,您好歹也顶着她一个继姐的名头,对您有好处的事情,咱们也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姚沁却是一脸不服气:“她凭什么?不过是一个死了爹娘又不要的小孤女,她竟然还能入宫为后了?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姐,有些事,咱们得认。要不然,吃亏的还得是您。要奴婢看,您就应该大度一些,摆出姐姐的架子,然后也给她送一份添妆过去,这样外人总会称您一声好,日后她入主后宫,咱们也能更好说话。”
姚沁只是一时气愤,并不是真地蠢到看不透这些。
如今被嬷嬷一番分析,她自然也清醒过来了。
她知道,她不服气谢初夏有这样好的造化,她一直觉得自己比谢初夏好,比谢初夏幸福,她就算是
没了生母,但是继母对她疼爱有加,而且从小到大也不曾亏待过她。
可是如今,谢初夏的身份一下子高到了她无法超越的存在,这让她怎么能受得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站在那云端上的仙女,而谢初夏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她以前一直想要多跟谢初夏接触,不过就是想要在她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幸福,有多么慈爱的母亲。
可是没想到,谢初夏从来就不曾接过这一茬,更像是从来都不在乎有没有母亲这件事。
特别是圣人加封孙氏为安国夫人的那道旨意一下,姚沁更觉得自己先前在谢初夏面前的种种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惹人发笑!
冷静了一会,奶嬷嬷打发人将残局收拾了,之后又重新命人摆上茶盏,只等着小姐理智回笼,才好继续说话。
晚上,冯啸和姚沁一起去正院陪着定国公和夫人一起用晚膳。
姚沁漱口之后,便提出来想要去谢府一趟。
冯夫人有些意外,对于姚沁和谢初夏的关系,她大概是知道的,算不得多亲近,但是好像也不像是有仇怨的样子。
“你是为了送贺礼?”
“自然不是。母亲是主母,这等事情,自
然不劳儿媳费心。”
冯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姚沁继续道:“儿媳是想着好歹也算是谢初夏的继姐,如今她要出嫁,我总要意思一下,要过去添妆的。”
听到好这话,几人面色各异,定国公的脸色好看不好,满意地点点头:“该当如此。”
身为定国公府未来的主母,姚沁若是只会发火吃醋,那也不配坐上这个位置了。
冯夫人稍一琢磨,也明白过来。
哪怕是淑妃在宫中育有大皇子,可是如今宫里头都有了一位二皇子了,这日后三皇子、四皇子……不都得来?
圣人才二十出头,若是真地看中了谢初夏,愿意宠幸她,那日后中宫所出,身份自然是最尊贵的。
无论将来如何,现在总归是要维持一份体面的。
“也好,那你就自己看着安排便是。”
“多谢母亲。”
回去的路上,冯啸有几分不屑:“你真愿意给她添妆?”
姚沁面无表情道:“世子以为我不愿意?”
“呵,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你这辈子最想压过一头的人,就是谢初夏了吧?”
姚沁气得手指头紧紧攥在一起,却还得被衣袖挡着,不能被人看
见。
冯啸见她不说话,笑得颇为轻蔑:“瞧,这就是你跟她最大的差距。你总把她当成对手,可是人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