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恨不能立马就告诉她,他想娶她为后。
可是他不敢!
先前的隐瞒才刚刚得到对方的谅解,他不敢再冒险。
“圣人最喜欢喝何种方式烹煮的茶?”
李政挑挑眉:“何种方式倒是无所谓,主要还是看心情,也看烹茶之人的技艺是否高超。有时候看人烹茶,也有赏心悦目之功效。”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的轻佻。
谢初夏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李政心头立马发慌,敢用这种眼神来扫视自己的,除了当年的父皇,便是现在的谢初夏了。
谢初夏今日烹制的是硙茶,采集春天里的嫩茶叶,用蒸汽杀青后,做成饼茶保存。等到食用时,先将饼茶放在火上烘焙干燥,后用天然石磨碾磨成粉末,再倒进茶碗并冲入沸水,用茶筅充分搅动碗中茶水,使其产生沫饽,即可饮用。
这种过程,与其说是烹茶,谢初夏更觉得这是在修身养性,可以磨一磨心性。
像是谢五郎这种急性子之人,便受不得这等麻烦,只想着坐下来喝一杯解解渴,哪里愿意还要枯等这么久?
饮用硙茶通常按照茶道的方式饮用,需要遵循一系列复杂的规则。
好在今日也
无事,谢初夏慢悠悠地做着各项工作,偶尔与对面的圣人聊上一两句。
这场面,倒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起饮茶叙旧。
谢初夏先在茶碗中放入少量抹茶,加入少量温水,这是刚刚煮开后,一直在旁边放置未用的,然后用茶筅搅拌均匀。
“圣人想用浓茶,还是薄茶?”
在茶道中,浓茶有点像浆糊状。薄茶则是水较于浓茶更多,而茶末更少,可以用茶筅刷出浓厚的泡沫,非常美丽,爽口。
“悉听尊便。”
谢初夏看他一眼,又左右感受了一下:“那今日便用薄茶吧。茶饮多了会容易影响人的睡眠,圣人操劳国事,还是要睡得踏实一些才好。”
李政笑笑不语。
“四娘子若是不介意,可仍旧唤我三郎,或者是郑三郎。”
谢初夏这回直接回瞪了一眼过去,以前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现在知道了,哪里还敢再如此冒犯?
她却完全忽略了,自己刚刚瞪得那一眼,就已经是犯上了。
“圣人是那顶端的人物,您说什么都无妨。可是民女只是一介女子,实不敢放肆。”
李政的手蜷了蜷,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二人仔细品茶,李政原本
只以为她也只是做的样子好看,烹出来的茶未必好味道。
没想到这一尝,才知自己被打脸了。
“好茶!四娘子好手艺。”
“多谢圣人夸赞,不过是一些微末伎俩,希望没能委屈了您。”
几杯茶下肚,就算是李政不想走,谢初夏也是要回去的。
“四娘子在这山上要住多久?”
“不确定吧,少则半月,长则一月。”
李政点点头:“十日后,我再来,希望到时候能喝到四娘子亲手烹的小吊梨汤。”
谢初夏的手微微一顿,总觉得这人在暗示什么。
李政起身,谢初夏连忙蹲下行礼。
既然他说了不必跪,那她也真没有跪下的意思,主要是这石板上太凉了。
李政托住她的手臂,也没让她真地完全蹲下。
“记住,十日后,朕会再来。”
这一次,圣人自称为‘朕’,谢初夏心头一跳,不得不将此事列为未来的头等大事。
绿芜和绿翘二人连忙跑过来:“娘子,刚刚可有让您受委屈了?”
谢初夏摇头,又是一脸无奈道:“便是真让我受委屈了,你们两个又能如何?唉,也是咱们倒霉,怎么就遇上这么一尊大佛呢。”
绿芜吓得脸都白
了!
“娘子慎言,不可对圣人不敬!”
谢初夏一怔,再次体会到皇权的威势。
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曾当面得罪他,至于旁的,那就以后再说吧。
李政来这一遭,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而且连庄子里的孙氏都不知情。
倒是李政回宫后,次日歇晌起来后,便让人过来给他煮硙茶,不过先后换了三拨人过来烹制,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不、好、喝!
高行在底下叹气呀,圣人主子哟,您那喝的是茶吗?您那分明是看得烹茶的美人儿呀!
这一样的手法烹出来的茶,味道又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高行能做到圣人心腹的地步,自然就是有些小聪明的。
“圣人,您总说这茶味道不对,可是因为咱们用的茶饼与谢四娘子用的茶饼不同?听闻锦州便产茶叶,兴许那日喝的便是锦州茶呢?”
李政也一本正经琢磨了一下:“有可能。那你记得提醒朕,下回见了她,定要让她给朕带一块茶饼回来。”
“诺。”
高行心里偷笑,就算是得了谢四娘子那日的一整套的茶具,只怕挪到宫里头来,再换人烹制,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所以说,关键还得是人!
“静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