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崔尚昆忙碌整整两个小时,这边章柳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就一转身推开客厅里间的卧室门,进去崔尚昆平时在公司休息的卧室去给自己妹妹打电话去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是袁晨接的电话,背景音是女童尖利喧嚣的嬉闹声,章柳揉了揉眉头,道:“咋样?”
袁晨堵着一只耳朵道:“还行,阿姨帮忙看着呢,我能偷懒了。”
章柳道:“她们没惹麻烦吧。”
袁晨很郑重地道:“这要看你是怎么定义麻烦这个词的意思,我觉得吧,阿姨有点儿快被逼疯了的感觉。”
章柳忍不住笑了,无奈的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能疯闹,猫狗都嫌。”
袁晨也笑了,道:“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
章柳挑眉,道:“孩子能有什么区别,都这样的。”
电话那头,袁晨摇着头道:“想象不出来,觉得你就是个孩子的时候,估计也是冷着脸小大人的模样。”
章柳笑了下,没反驳,他作刘灵的时候,那是纯粹的熊孩子一个,独生子女嘛,父母肯定宠上天了,作谢雍时,那就是一个油滑世故自私自利的混蛋,对人都是笑,假笑,自然也不是袁晨口中冷着脸的模样。不过这些是章柳自己的秘密,并不会与袁晨分享,所以他只是一边回忆一边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崔尚昆推门进来,看到章柳的笑颜,忍不住问道:“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电话那头,听到这似乎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袁晨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崔尚昆的声音,然后他僵住了,章柳看到崔尚昆进来,对电话那头的袁晨道:“我有事儿,一会儿再聊。”说便把电话挂了。
袁晨听着“嘟嘟”的盲音,脸色从刚刚的和煦轻松瞬时变得苍白冷然。
章柳抬头看了眼崔尚昆,道:“开完会了?”
崔尚昆点头,道:“开完了,听明白了?”
章柳觉得有些可笑,这飞讯的家务事把他扯进来算什么事情,所以略带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道:“大概,要么是你脑壳坏掉了想败家,要么就是你想在利用明年的局势做点儿什么。”
崔尚昆在卧室里桌子上的茶具前烧水沏茶,一边慢慢的倒水,一边道:“做到我这份儿上,公司的股东、公司里的高管里面,会有一些人,我需要他们帮忙。”
这点儿不用崔尚昆说章柳都知道,或者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若想在国内做大,有些人,哪怕是一个白痴,是一头猪,也是需要给他们在公司里安排极高的位置或是给予一定的股份的,章柳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崔尚昆此时提这点的意思,所以他道:“所以?”
崔尚昆端着泡好的茶转身看着坐在对面的章柳,道:“有些人,我需要让他们滚蛋,因为他们不滚蛋,再过几年,会连累我连累飞讯被清算,但是我不能主动这么做,我不能让他们察觉是我要让他们滚,相反,我要他们对不起我,欠着我的滚蛋。”
章柳道:“你要改换门庭。”刚才听崔尚昆开会说的那些,让他只是有一个模糊的猜测,但是此时此刻章柳却是真的完完全全明白了崔尚昆的计划了,他的眼神有些幽暗,看着崔尚昆道,“明年还是一个好时机,如果飞讯因为创始人的太过超前的扩张……”
崔尚昆端着茶杯,歪了歪头,道:“再加上数十年不遇的金融海啸……”
“濒临破产。”章柳,近乎冰雕一般的脸颊上,一对眸子隐隐有锐利闪烁着。
崔尚昆嘴角含笑,道:“会有很多人逃走。”
章柳道:“你确定他们会按照你的计划滚蛋吗?”
崔尚昆近乎淡然自若的道:“我挑人一向很用心,我了解我选择的这些人,所以放心,什么人能富贵不能共患难,我心里清楚。”
章柳听完这话,耸了下肩,道:“好吧,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听这些?”
崔尚昆道:“我要布后路,我要有人去做埋根的那颗棋子。”
章柳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不会想说,你要我去做这颗棋子吧,我们好像不是很熟悉。”
崔尚昆道:“是,严格来讲我们认识的不算久,但是也可以说认识了很久。”合籍结契,交换记忆,就好像陪着彼此过了一辈子,不,从章柳这里来讲,可能是三辈子的人生了,所以当然可以说是认识很久了,崔尚昆喝了口茶,道,“而且,我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死了,你也会死,我活着,你也会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一个人是如此的。”
“这和我值不值得你信任是两回事。”章柳对崔尚昆这番话的反应很淡漠,道,“对我来讲,甚至于对你来讲,只要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不相互连累一起完蛋,其他的,未见得我们彼此就有多少信任。”
崔尚昆听到这话,调笑了一句道:“这么无情可真是让我伤心。”这句调笑完,崔尚昆收敛了笑容,道,“信任都是相对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人是完全可信的,我只是说,与我身边的其他的人相比,你更可信些?”
章柳听到这话,有些不解的挑挑眉,道:“崔大总裁,你这话真有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