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对方一定要借马,赵萱萱心中也是甚急,这是自己跟李静赖于走出草原的依仗,若没有马匹,将会继续被困顿在草原。对方来时无声无息,想必是江湖豪侠,既是江湖豪侠,必以义气为重。与这种人交往,自己亦需先豪气,于是赵萱萱学着梁羽生的武侠电视剧,抱拳拱了拱:
“这位大哥,既然你要借马,留一些银子给我也好啊!”
黑衣人跨坐到马背上,仰脸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小姑娘,我不是坏人,银子刚好用完,算欠你一笔账了,回头再给。”
“喂!等等……等等……”赵萱萱急急唤住骑马就要走的黑衣人。
“还有何事?”黑衣人扯住缰绳问道。
“大哥哥,你肚子饿了吧?吃一些牛肉再上路不迟。”赵萱萱举起一爿五六斤的牛肉,向前跑了几步。
“哈哈哈……”黑衣人再次仰脸大笑:“小姑娘,你的这些小伎俩瞒不了我,在牛肉上下毒想毒死我是吧?后面那个是大坏蛋,留着去毒他吧!驾……”
黑衣人不再说话,打马纵向西方,几呼吸之间,已奔出了几百米远,隐匿在夜色中。
黑影一去,李静跳脚大骂,她看清了,骑走的那匹马,正是自己的,如果骑走的是赵萱萱的,她也懒得骂人,反正不关自己的事。现在,骑走的是自己那匹马,怎不叫她气急败坏?
李静恼怒,赵萱萱亦一样恼怒,她恼怒的是一文钱都没有赚到,真是气死姑奶奶了,自己何曾吃过亏?又何曾做过亏本买卖。现在可不像后现代,能人肉搜索到人家,这家伙一走,从此杳无音信,到哪里去找他索赔?这哑巴亏,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赵萱萱气呼呼把牛肉挂回火堆,他不是说后面还有一个人吗?管他是好人坏人,先毒翻了再说。身上有银子就缴了它,没银子就结结实实绑了,挖个坑埋他只露一颗头,在他脸上涂上蜜汁,让蚂蚁咬得他喊后悔。
茫茫夜色下,处处一掌平,想将另一匹马藏起,哪有地儿可藏?两人大眼瞪小眼,今晚的困意被黑衣人搅得无心入眠。李静拿着牛角弯刀反反复复练习八步赶蝉第一招,希望赵萱萱跟第二个抢马贼厮打在一起时,自己从后面一刀劈去。
燎亮篝火,继续炙烤牛肉,本就够香的肉香味,此刻更加香气馥郁。突然,赵萱萱身后,毫无征兆猛然爆发出哈哈大笑声,吓得黑暗中寐觉的老黄牛一骨碌坐起,忙问身边小牛犊:孩儿,你可有听到狼叫?
“哈哈哈……这牛肉真他娘的香。小妹妹,可否卖些儿给老哥下酒?”
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萱萱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背后悄无声息站着一个白衣白裤白鞋的白衣人。
乍一看,脚底的汗毛都能被吓得插入地底三寸深。
“可以,牛肉有毒,你可以随便吃。只要你不借我的马儿,我重新给你烤没毒的牛肉。”赵萱萱将吓得跳到喉咙处的心脏咽回原位,随后向这个白衣人老实坦白,这种江湖人如鬼似魅,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如一只蚂蚁,还是老实本分好。
这个白衣人比黑衣人更恐怖,赵萱萱还在说话,他已经拿起了牛肉往嘴里塞,嘟嘟囔囔说:就这样吃才香。
“小妹妹,按市价一匹马八十两银子,我师弟骑走的我帮他付了,剩下的这匹我骑走,加上吃你的牛肉,付你二百两如何?”
人在说话,嘴也没停,咬嚼得嘴角滋滋冒油,一口肉一口腰间葫芦酒。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赵萱萱瞠目结舌,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心里直呼这个人是妖怪,仰起小脑袋好奇问:“白衣帅哥哥,牛肉有毒,我已经算到一百呼吸了,你怎么还没倒下?”
手拿牛肉的白衣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妹妹,你太天真了,就算给我吃天下最毒妇人心,也毒不死我,你这区区蛇毒算个屁?”
“哦!最毒妇人心,原来我还不是妇人。”赵萱萱低头喃喃自语。
心中怅然若失,自己的一番努力,在他面前全白费力气了。幸好,还有二百两银子补偿,也不算太亏,太不了,明天再去环卫工人那里借两匹马回来。
李静在旁听得真切,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忙将砍刀藏在身后:“那个……那个……白衣哥,我就是妇人心,你看,合胃口不?”
白衣人回头一瞥,见是一六十老妪,激动得口中牛肉朝天喷出,飘开三丈,爆发出雷鸣般的狼嚎大笑,久久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