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军和山南军的夜袭,让宋诚损失惨重!
对这些藩镇的正规军,没必要讲仁义,性价比高的消灭对方有生力量才是王道!
一排排的弩箭射出,冲杀下船的那些敌军士兵顷刻间命丧当场而宋诚则是继续保持着弩车射击的节奏,缓慢地往前推进着,一点点的靠近那些搁浅的船只。
敌军讨不到便宜,又都逃回到了船上。
宋诚于是下令,换火弩,一支支浇了松油的长弩被点燃,直接射向了敌军的战船。
这一下子,敌军搁浅的战船燃烧了起来,很快就火光冲天,哭嚎声一片!
那一艘艘高大的战船,此刻也成了地狱里的火炉,不少敌军浑身是火的从船上跳了下来,掉在石滩上摔死。
因为水位下降,整个船体也下沉,待到足够靠近的时候,宋诚下令,直接让草原铁骑冲上去,往船体上扔神蒺藜!
顷刻间,炸声连连,被困在战船上的藩镇士兵们哭爹喊娘,告饶乞降!
还有些直接下船,往相反的方向逃。
沙颖河虽然水位下降,但并未干涸断流,大量的敌军士兵直接淹死在河水里,一时间,整个河道中已经堵满了被淹死的敌军尸体!
数百艘战船,除了少数的几十艘逃走以外,大部分的都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看到几乎所有敌船都竖起了白旗!
宋诚就想下令停止进攻,毕竟这些船都是宝贵的资源。
沙颖河作为淮河的支流,水位下降应该只是暂时的,以后还指望这些船只保护陈州呢!
“陛下,恕臣直言,这些人留不得!”吕亚楼劝谏道。
“为何?”宋诚微微皱眉。
吕亚楼说:“他们和起义军不一样,起义军拖家带口,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跟着谁,但这些人,他们的家小都在淮南和荆楚,即使投降我们也不是真心投降,且数量过于庞大,我们恐难以消化”
沙钵略也说:“大汗,吕将军说得有道理!毕竟我是异族,一开始不便于讲这种话,但事实就是如此,你若招降了他们,根本消化不了,而且光是看押他们,咱们人手就不够!”
“那你们的意思呢?”宋诚皱眉问。
吕亚楼说:“先诱降他们下来,交出武器,然后,统统坑杀!船可以留,但人不能留!”
吕亚楼的话,让宋诚倒抽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腹爱将这么的心狠,竟要把这几十万条鲜活的生命全给杀掉!
杀降不祥,如此这般,天下谁还相信自己仁义呢?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见宋诚脸色不好看,吕亚楼立刻下跪又说道:“陛下!当今乱世,人心叵测,万不可太轻信他人,他们现在身陷囹圄,自然愿降,可如果陛下招收他们,万一出现哗变,那我们死的人会更多!他们家在淮南,怎么可能踏实地愿意做我们大宋的子民?”
宋诚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中
客观的讲,吕亚楼的话有道理!
战国之时,长平之战坑杀40万,伊阙之战斩首24万!
并不是说,那时候的人就没有人性,而是确实有不得已的地方!
粮食短缺,养不起只是一方面。
更关键的是,你押送看管这些人,就得需要差不多跟他们相应数量的士兵!
古代不像现代,机关枪哒哒哒,坦克车咔咔咔。
五六个男人,赤手空拳打死一个拿着武器的士兵不是什么难事!
这你光是看押着他们,就得耗费大量的人力成本!
可如果把他们像起义军一样看待,直接当自己人用,只要有一个人心怀不轨,一呼百应,拿起武器,群体抄家,那自己顷刻间就会覆灭!
见宋诚犹豫不决的样子,吕亚楼又抱拳说道:“陛下至仁,臣愿担此杀降恶名!”
这个时候,冯贞仪说话了:“陛下,臣妾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恰当否?”
“嗯,请讲!”宋诚说。
冯贞仪说:“我记得,杨继老将军年轻的时候,还做过几年的庐州刺史,对淮南的风土人情了解甚多!不如,就让沙钵略将军押解这些俘虏前往许州,让杨老将军消化他们!这要比陛下亲自消化要好得多!”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冯贞仪顿了顿继续说:“陛下可采取‘兵将分离’的策略,就是所有千总以上的将官,我们都留在陈州,自己消化,然后千总以下的士兵都发配到许州,这样一来,他们首尾不能呼应,也就不得不听我们的话了,千总以上的将官,总共也没多少,指挥不动我们的军队,到了许州的俘虏们,没有将官的领导,谁也不服谁,自然也成不了事儿,而且,许州屡经战火,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去填充,修缮城池,整军备战!”
“冯姐姐说的有道理!”林若若说:“许州是我们抵抗北方南下,还有西边东进的前沿,确实需要大量的士兵来镇守,杨叔叔德高望重,驭兵有方,肯定能够驯服这些淮南兵,还有梁义的军队!”
宋诚微微皱眉,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主家婆,你什么意见呢?”宋诚问颜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