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往门内退。
周户半眯着眼睛掀开马车帘,大半夜的,他着实是累了。
火把将四周照的通明,也将芸珠那张脸照的分毫毕现。
周户眼珠子顿时又是一亮,原本的困倦和烦躁也尽数被眼前这清透给消了。这丫头今日是男装打扮,但只要经过事儿谁看不出来这是个女娇娥,一头青丝尽数被帽子掩盖,她那张脸便更是白的鲜嫩多汁儿,饱满如青涩的樱桃,这样雌雄莫辨的装扮反而最是勾起人内心的潜欲。
周户越发看好这颗苗子,芸珠却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难堪,又忆起上辈子被人轻视,脸色发白的躲在郑父身后。
“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儿主子的”,周户本来不打算对她什么好脸,但瞧着她忐忑难安的样子到底也没说重话,“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便是我家的人。”
“那卖身契不是我愿意签的!”芸珠忙道。
郑桥也拱手哀求,“这位官爷,你放过我闺女,我会筹钱还给你。”
周户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老爷我看起来像缺钱的人吗?实话告诉你吧小姑娘,今儿遭你是必须跟我走,你也不必那么怕,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准你日后千金万金的拿!”
“总归是好事情,你跟着周大官人去了汴城想嫁谁不是嫁?”郑氏苦口婆心,“你留在这里又是能嫁给哪个农户?”
芸珠早不对郑氏抱有希望,咬着唇瓣便对周户道,“便是给了奴家千金万金奴家也不干。周大官人不就是瞧上奴家身子了吗,但恐怕要让大官人失望了,奴家早先便不清白了,前几日也和这户的主人私定了终身,奴家已经是个妇人了。”
司徒空山看着底下的妇人,这应该是郑氏的母亲,两人有几分肖似。他从马上下来,微微冲俞氏弯腰,“岳母——”
俞氏起头愣了一下,郑桥见过女婿,她从未见过,只听过传言,以为是个拙汉又不通礼儿的人。
他如今站在门外,衣风猎猎,面布美髯,浑身气势也凌然,与西北这样的粗犷之地相去甚远。
她有些口拙,又怕漏了怯给女儿丢人,“是高远吗?”她搓了搓满月的手,“没想着你能来,珠儿都已经睡了,我去叫醒她。”
司徒空山道,“不必了,先让她睡着吧”,他微微侧头,身后二人提了两个大包上前,“最近府城诸事繁忙,让岳父岳母久等了。”他本不打算来,但如今迟来了总得寻个理由。
今个儿郑桥也说过同样的话,府城刚平下来事儿多。俞氏直接瞪了他一眼,换了人来做便不同了,“你如今是是咱们这里顶顶的大人物,忙碌些自然。你是顶立门户的男丁,理当以事业为重。”
“多谢岳母体谅。”
俞氏没想过他会半夜过来,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司徒空山看她久不说话,便让两个仆从先将东西送了门中,“这是我家乡的一些特产,明日岳母可以煮了烹食。”
这是西北的地方风俗,俞氏抱着满月,之前还有点怪女婿不来,如今只是他一来,看见他人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你来前可用过饭了?我去给你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