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就去办。”逐影退出了屋子。
云辛夷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不过她的小脸也皱到了一起。
这县丞的背后必定有什么靠山,不然他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害怕小叔。
一想到那些惨死的百姓,她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这些人或许也是家中的宝贝,就这样惨死在了乱葬岗,他们的家人该有多伤心。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官员都关进牢中,奈何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随意抓人。
看出她心绪不宁,东方驷伸手为她按起了额角:“不必心急,他们逃不掉的。”
不止逃不掉,还要受到凌迟处死的刑罚。
死的太痛快了,都是在便宜这些人。
云辛夷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即说道:“小叔,他们已经成为了人上人,为何就是不知满足,妄图将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害死了那么多人?”
“贪心不足蛇吞象罢了。”东方驷眸光冷凝。
这些人是料定了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而躲在城中的宁玉山等人更是双眼赤红,恨不得能冲进官府,将杀了那些百姓的人碎尸
万段。
吕诗文是最激动的人,她习武就是为了护佑翎朝的百姓,这些人简直是禽兽不如,竟连那些无辜的百姓都下得去手。
但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躲着的目的,逐尘在一旁安慰道:“放心吧,侯爷已经派人去护着那些百姓了,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们。”
“那侯爷为何一开始没有派人去保护那些百姓?”
宁玉山的话让逐尘怔愣一瞬,为何?
谁能想到这些人如此大胆,敢明目张胆地将人扔在乱葬岗。
莫说是侯爷,就算是宁玉山恐怕都没料到吧。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宁玉山低下了头,一字一顿道:“为他们收敛尸骨吧,等抓到了那些贪官和富商,我们就送他们入土为安。”
“好。”逐尘点了点头。
比起吕诗文和宁玉山的悲痛,他只觉得那些百姓可怜,除此之外便没有旁的感觉了。
他生下来就是无父无母之人,被侯府的下人见到训练成了暗卫,他的心中没有家国天下,只知道保护自己的主子。
旁人的不幸,在他眼中不过是世间百态罢了。
小时候他还会和旁人说自己心中所想,那时
侯府的下人全都骂他是个冷血无情之人,自那时起他就知道了自己是个异类,所以他隐藏起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为了变得和寻常人一样。
可看着吕诗文和宁玉山隐忍到极致的模样,他又学不出两人的模样,只能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门。
关上了房门,他叹着气靠着墙坐下。
有时他还真羡慕辛夷小姐,演什么都能让旁人信服,不像他,除非真情流露,不然演什么都不像。
当初他跟辛夷小姐偷偷来江南认亲时,还是辛夷小姐一路上耳提面命,告诉他当丫鬟要注意些什么,他才没有露馅。
他不敢靠近屋内的两人,生怕他们也和多年前的那些下人们一样,骂他是个冷血的人。
客栈中的掌柜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家妹妹的病。
一群人围在逐尘的身边,七嘴八舌地安慰他:“你就不要担心了,你那妹妹我看也并非病入膏肓,万事都有转机的。”
“是啊是啊,那云字医馆的大夫都来为你妹妹亲自看诊了,还能出什么事儿啊。”
他们围着逐尘安慰的模样,反倒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了,他还从未感受过这么多人的善意。
掌柜甚至拉着他到了后厨,给他做了一碗面:“我们这客栈很小,只有这普通的白面了,你快吃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给妹妹挣银子,好为她治病。”
逐尘怔怔地点了点头,眼前的面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但他吃着还是觉得心中暖暖的。
可他旋即又担心这些人也会说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埋头吃着面,丝毫不敢泄露出内心的想法。
就在这时,赵明恰好经过了客栈,看那方向,似乎是要回府。
马车上的赵明抱着账本,还有些恍惚。
他怎么都算不明白的账本,到了汲二的手中,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看完了,对方甚至还找出了官府账本中的错处,让他提醒县丞将账本改好了再交给云辛夷和东方驷。
算好了账本后,汲二饱餐一顿后就离开了,还说只要他有需要,自己随时会出现。
随后,赵明就眼睁睁地看着汲二从四楼跳了下去,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慌忙跑去窗边查看时,只看到了汲二在屋瓦间不断跳跃,随即落在了地上,向着无人的小巷子中奔跑直至消失不见。
之后赵明还叫来了掌柜,想问问对方有没有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他
的雅间。
掌柜茫然地摇了摇头,连说自己没有看到,这酒楼中这么多客人,他哪里看得过来有谁进入了赵明的雅间中。
要说赵明堂堂赵家的二老爷出行,竟然没有带一个侍卫,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大主顾,掌柜便说去问问其他客人有没有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