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侯这般看着他作甚,莫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破绽,想要趁机诈出更多的消息?
他心中惊疑不定,可最害怕的,莫过于被绑着的犯人了,他可是听人说定国侯力气很大,据说一掌就可将石头劈成两半。
这么厉害的人要对自己用刑,那他还能有活路吗?
这时云辛夷笑着问道:“你还认为自己无罪吗?若是早早地承认了,也可以免受痛苦。”
那犯人咽了咽口水,最终失声痛哭:“是牢中那些人告诉我杀人是要砍头的,我怕死,所以才想着不认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那你为何要杀了自己的爹娘。”
“他们想要将家中的房子卖了让弟弟读书,从小到大,他们给弟弟花了那么多银子我都没有说什么,可为何到头来他们要连唯一答应给我的房子也卖了给弟弟。”
他哭的很大声,一边哭还在一边咒骂着自己的爹娘,似要将这些年的不公全都骂出来。
县丞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契:“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说要卖房子,或许是因为给你买了一间更好的屋子。”
看着那一纸地契,他忽的止住了哭声。
“可他
们明明说卖房子是为了给弟弟读书……”
“那是他们骗你的,你的爹娘还特意交代了你弟弟,让他不要说漏了嘴。”
说罢,一个孩子跑了过来,方才男子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这个孩童的耳中。
他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对着男子的腿又踢又打:“爹娘是想让你开心,才没有和你说的,你为何不再等等,等他们拿出地契,一切误会就都可以解开了。”
男子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之后县丞又让男子签字画押,他都同意了,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处理完了犯人,三人这才走出了大牢,县丞眼底全是乌青,看样子并没有休息好。
云辛夷料到他可能会用太过劳累,想要先去休息搪塞他们,所以开门见山地说:“县丞大人审了这么久的犯人,想来已经累了,我们也不多叨扰您,您直接将官府的账本给我们就可以了。”
她抢在县丞前面开口,将对方堵的哑口无言。
东方驷是圣上钦定的巡盐御史,他要账本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县丞自知无法拒绝,便让人将账本拿来了。
抱着账本,云辛夷拉着
东方驷径自离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倒是捕快们发觉县丞的脸色并不好看,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可要属下准备马车,送您回府歇息。”
“不必了,本官就在这儿歇就好了。”县丞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他故意让两人看到自己审问犯人,就是为了震慑他们,久经沙场的东方驷或许不会被吓到,但云辛夷一介弱女子,还能不被他吓到吗?
可他还是太低估云辛夷了,对方见到了伤痕累累的犯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纵使生气,也无处发泄。
马车上,云辛夷正撇着嘴说县丞想要吓唬人的手段太过幼稚了,她可是大夫,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血淋淋的病人。
当初她可是从一头狼的肚子里救了一个兔子,那兔子身上的皮毛都被腐蚀了,身上全是血,她为那只兔子仔细地处理了伤口,小兔子之后又很争气地多活了几年。
她面对那样的场景都不觉得害怕,县丞凭什么觉得会吓到她,这些手段,吓吓那些深闺中的女子就罢了,拿到她的面前,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回到赵府,两
人便开始看起了官府的账册,赵明听说他们去见了县丞,抱着赵家的账册又凑了过来,说什么都要一起帮他们算账。
云辛夷自然没有意见,为了不被巡盐御史查到他们抬高了盐价,这账本一定会做的无比的完美。
赵明想要从这儿入手,打乱他们的计划,可谓是痴人说梦了。
三人围坐在一起看着账本,场面倒是难得的和谐。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躲在城中的宁玉山亲眼看到了几名捕快推着一车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离开了衙门。
逐尘带着他追上去,两人分明看到那几名捕快将车推到了乱葬岗便扔下不管了。
等他们走远了,逐尘和宁玉山才敢上前查看,那车上盖着厚厚的白布,掀开白布,就能看到上面全都是肢体残缺的尸体。
宁玉山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捂着嘴就想吐。
逐尘倒是面色如常地翻着尸体,想要确认他们的身份,一番寻找下来,他也没发现这些人的身份,不过他发现这些人的手上与脚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想来是常年干活的人。
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坏了,他们可能将那些联名上奏的百姓们给杀了。”
想到这种可能,宁玉山当即不吐了,脸色惨白地说:“那我们现在要出城去看看吗?”
“不用了,我们先回客栈,我找其他的暗卫去查此事。”
他们好不容易才混进了城中,若是出去了,怕是想要进来就不容易了。
因着他们这些南下巡盐的人是分开行动,在南方各处寻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