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们都没有真的睡着。
两人背对背和衣而眠,心中都藏着属于自己的心事。
天色微亮,东方驷便安排暗卫下山,那些受伤的暗卫被抬着下山,东方驷也受了伤,却执意要自己走,云辛夷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下山,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逐风看出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看了眼两人后,权当无事发生般转过了头。
辛夷小姐和侯爷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他能够掺和的。
要是逐尘那个惯会耍宝的在也不会让气氛这么僵滞,可惜离京前,辛夷小姐不放心三王子,将逐尘留下来保护三王子了。
他还记得他们就要上路时,逐尘那家伙依依不舍地拉着他,说让他留下来保护三王子,逐风只觉得这厮是疯了,理都没理他就离开了。
现在想想,他或许真的该和逐尘换换,毕竟自己嘴笨,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两位主子开心。
下山后,他们也遇到了不少追兵,只是他们离京城不远,皇上也派了不少禁军保护他们。
那些刺客人数不多,就算拼死反扑,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所以在五日后,
云辛夷与东方驷还是顺利回了京,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将云辛夷送回王府后,东方驷便径直去了皇宫。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云辛夷眼中满是落寞。
不明所以的桑阳等人不满地看着东方驷:“先前不是他自己说心悦辛夷的吗?现在倒是将辛夷丢在王府就直接走了?”
云王妃担忧地看着女儿:“辛夷,你和瑾瑜……”
“娘,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云辛夷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家人也为自己担心。
火药之事现在还是个秘密,还不能和他们直说,但池源山却是毁了,她不知该怎么告诉师父这个消息。
师父早就将池源山当作了家,如今家被毁了,师父知道了怕是会伤心。
她支支吾吾地说逆党们将苍宿费尽心血搭建的屋子和药田都毁了,随后便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因此埋怨她,可她低着头等了许久,只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苍宿眉眼温柔:“辛夷没有受伤就好,屋子和药田没了可以再建,为师最怕的就是你出事。”
师父温柔的话语让她更加惭愧了,想当时她在药田
发现逆党才有的珠子时,竟昏了头怀疑自己的师父,她便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她猛地扑进苍宿的怀中,小声说了句:“我错了。”
旁人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唯有苍宿听到了小徒弟的话,他温柔地抱着小徒弟,含笑说道:“辛夷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还要像小时候一样赖在为师的怀中吗?”
闻言,云辛夷红着脸从苍宿的怀中退出来。
桑阳等人围着云辛夷转,问她从池源山取来的药材什么时候能运回来。
云辛夷眸光微闪,她回京时只顾着想火药的事情了,完全忘记了将药材拿出来,眼下回了京,她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使用镯子吧。
苍宿看出了小徒弟的窘迫,故作严厉地训斥他们:“都跑来正厅看热闹了,三王子那边怎么办?还不快些回去煎药?”
“师父就偏心辛夷。”卫卓吐了吐舌头,赶忙跑远了。
看着自己好动的三徒弟,苍宿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王妃看出云辛夷是有话想与苍宿说,便寻了个理由,拉着云王出去了,桑阳三人则去给三王子熬药了。
过了这么多天,那些侍卫和暗卫的伤也都好的七七八
八了,唯有三王子的身子一直不好,需要人时时照看着。
人都走后,云辛夷才有些羞赧地开口:“师父,药都放在了手镯中,现在徒儿不方便拿出来。”
“无妨,为师认识一些来往南北的商人,届时用他们的名头来一趟王府,你再派些暗卫跟着他们,等他们到了王府趁机将药材拿出来就好了。”苍宿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过辛夷啊,往日你做事都极为周全的,怎么唯独这次出了岔子?”
云辛夷将头更低了一些:“师父,我觉得我是云家的后人,也该为守护苍生贡献自己,可小叔说不用,他不相信我可以做好……”
“原来是定国侯惹得我的宝贝徒弟不开心了。”苍宿的声音依旧柔和:“定国侯将你放在了心尖上,自然舍不得你受伤,师父也不希望你受伤,但你若是想做,就放手去做吧,师父会一直保护你的。”
说者无心,云辛夷这个听者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一路上的委屈也因为苍宿的安慰尽数消散,她应当找个机会与小叔好好说说,他们只是没有机会推心置腹的将心里话说出来。
小叔有将侯府发扬下去的重任,她也有身为云家人该担负的责任。
为帝王死而后已,对王府和侯府来说,并不只是一句话,这是他们祖祖辈辈都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
此时的将军府中,司语梦并不知道云辛夷和东方驷这些天偷偷出了一趟京城。
自打恩和那晚送她回将军府时看到了宁陈朝她肆意发火,这个男人之后每次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