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宫里的人第一次看到皇后可怕的一面,自那之后,他们再也不敢惹怒这位表面上看着极为温和的皇后了。
只是后来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这让一众宫人们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谁也不曾想到他们又再次看到了皇后娘娘沉下脸的样子,众人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半晌,皇后轻唤身边的宫女为自己脱衣,她打算歇息了。
宫女们手脚麻利的侍奉皇后,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躺下后,皇后的心思百转千回,一瞬间便想了上百种可能,或许是仇家派人来报复,也可能就是暴乱的百姓或是土匪?
她一时间猜不到到底是谁会对她们动手,还能在马车上动手脚。
凤裘瑶来找皇后时,宫人们便说皇后已经睡着了。
原想询问母后意见的凤裘瑶此时也歇了心思,这一整日母后都在忙前忙后,也没怎么休息过。
如今天色已晚,她还是等明日再问母后的意见吧。
于是凤裘瑶便离开了,只是她们都没想到,骠骑将军会在深夜带着宁陈跪在宫门外。
两人就这么跪了整整一夜,不论侍卫们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他们本是想请罪的,只是回京的时辰太晚,宫门已经关了,为了让陛下能够赦免宁陈,骠骑将军竟也舍下颜面带着宁陈跪在了宫门外。
皇上听宫人说老将军在外面跪着,想到对方是翎朝的肱股之臣,便让宫人们将人放了进来,打算听听老将军深夜来找他所为何事。
在宫门外跪了几个时辰,骠骑将军的腿都有些打颤,而宁陈就更不必说了,他这一日就没有一刻是不在奔波的。
原本想着他能娶到长宁郡主,就算是跪一跪,也是可以接受的,谁曾想他打从一开始掳回来的人就是错的。
为了一个司语梦深夜跪在宫门外,让宁陈心中分外憋屈。
他已经走到这一步,是万万不能回头的,若他说自己抓错了人,那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一个为了得到长宁郡主而不择手段的人了。
届时,云王和定国侯更不会放过他了,倒不如就趁着现在说他心悦之人正是司语梦。
只是这么想着,他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憋屈了,长宁郡主那天仙一般的人才该是他的夫人啊,而不是一个需要依靠着他的司语梦。
当宫人领着他们来到御书房时,骠骑将军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宁陈见亲爹都跪了,
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上还没说话,就见他们全都跪了下来,眉心微微一蹙:“骠骑将军,你深夜来找朕,就是为了让朕看你们下跪吗?”
“陛下,老臣有罪。”骠骑将军匍匐在地上,肩膀跟着抖动了一下。
宁陈也学着他的样子匍匐在地上,只是他什么话都没说。
好似只要有老将军在,他宁陈就不会出事儿。
“你说你有罪?那你何罪之有?”皇上坐在龙椅上,既然是来认罪的,那他就好好听听吧。
于是骠骑将军就将宁陈做过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对着皇上,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只能说是宁陈抓错了人,但也不得不请皇上为司语梦和宁陈赐婚。
“骠骑将军,你也算是朝中的老人了,可知道谋害皇后以及夫人贵女们该当何罪?”
“老臣知道。”骠骑将军低垂着脑袋,眼中通红一片。
可宁陈是他与所爱之人生下的孩子,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陈去死啊。
皇上的指尖轻叩在桌上:“那就按照律法,斩了宁陈吧。”
“皇上,老臣有免死金牌,还请您能够饶宁陈一命。”骠骑将军不顾身份,整个人都趴在了地
上。
见状,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宁老将军,你该知道免死金牌用了这一次可就没有了,你当真要为了保住宁陈的命用掉?”
老将军一生戎马,才换来了这一枚免死金牌,给宁陈用了,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下次若是宁家遇到了什么灭顶之灾,没有免死金牌,他们都得死。
骠骑将军自然听出了这是皇上在告诫自己,只是他还是不愿让自己的儿子死去。
思忖片刻,他还是忍痛应下了:“老臣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满意的儿子,还请陛下开恩。”
“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就不拦你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么惩治他,等皇后以及各家夫人小姐们来定夺吧。”
皇上揉着眉心,眼中满是不悦。
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将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免死金牌都用了,宁老将军真真是糊涂了。
不过宁陈原本想要绑的人是辛夷,阴差阳错绑了司语梦,也算是没有酿成大祸。
倘若宁陈真将云辛夷绑走了,就算有免死金牌,宁陈都必死无疑。
站在皇上身后的太监总管苏公公见陛下心绪不佳,让宫女们端来茶水,
让陛下喝了降降火。
“事情也说完了,你们就先退下吧。”皇上摆了摆手,让两人出宫。
他怕自己再看到这两人的脸,会忍不住收回成命。
拿那么多夫人小姐以及他的皇后冒险,就是为了得到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