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和椿泰的婚期最终定在了十一月二十六,到了十一月,嫁妆便已经齐备了,那拉太太带着人全部清点了一遍,便开始列单子,准备装箱。
因十月里,太后福晋赏赐,以及众亲友送来的添妆不少,家里又添购买了不少东西。那拉太太算了算,这些嫁妆算算,也差不多能装个二百抬。因当初的事,那拉太太十分厌恶韵雅格格,便准备让人再置办些盆景古董之类的东西,就算不压过韵雅,也不能比她差了。
还是淑慧劝住了她,“那到底是王府,我们要强和王府争个上下,纵是争得赢了,外人看在眼里,也是我们的不好。而且阿玛为官一向清廉,我的嫁妆太显眼,也容易招惹闲话。”
到底还是打消了那拉太太的主意,只是那拉太太还是觉得委屈淑慧了,“咱家那四家卖炸鸡的铺子,其中份子上的红利你一向是拿着一半的,你真的不带在嫁妆里?那几个铺子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按理说你全带走都不为过。”
淑慧笑道,“我拿了一年多的红利已经是过分了,毕竟按理说,子女没有置私产的道理。”
“可那毕竟你开起来的啊。”那拉太太心下不安,“说起来,是我和你阿玛沾了你的光,给你带过去才是正理。”
“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毕竟我是姓那拉氏的,额娘把我当外人了不成?”淑慧浅笑道,“而且也不知道额娘担心的是什么,我嫁过去可是铁帽子亲王世子福晋,还能缺着我的钱花不成?要我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就足以,四福晋的嫁妆就是一百二十八抬。”
“哪里能一百二十八抬,那都是前年的事情了,如今嫁给贝勒,也要一百抬往上的嫁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你到王府去虽然也不算丢脸,腰板也绝对不算硬,康亲王和世子关系又不好,保不齐也会说什么闲话。”
淑慧却叹道,“如今的风气也越来越奢靡了。”
“你别管奢靡不奢靡,总之不能让你丢脸。对了,要不然,铺子的红利,你照旧提一半,或者四间铺子你带两间走。”
“额娘说的是什么话,真把我当外人了吗?别说本就该算是公中的生意,就是我私人的,我乐意孝敬父母,别人能有什么话?”
那拉太太原本是准备那四间铺子给淑慧带走两间的,见淑慧执意不从,便打定主意给淑慧的压箱钱更丰厚一些。
因此等到淑慧的嫁妆单子那拉太太真的拟出来,送给淑慧看的时候,连淑慧自己都吓了一小跳,家具首饰布料什么的且不说,光是淑慧的压箱钱,便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白银,六百六十六两黄金,这就是一万六七千两的数。这是明面上的整数,还不包括钱柜匣子里赛的那些小金银锞子等,也不包括淑慧自己手里的暗钱。
“额娘这是做什么?”淑慧看了这份嫁妆单子,又去找了那拉太太,“这压箱银子也太多了,我陪嫁的田庄铺面已经足够多了。”
“也不是我舍得,你不懂。”那拉太太却语重心长的道,“嫁妆多寡关系着你日后的生活,如今椿泰世子看着是好,但是人心总是容易变的,谁也不知道日后如何,这嫁妆便是你日后的保障。而且康亲王和椿泰父子不和,若是日后叫你掌管中馈还好,若是压着你不让你管府里的事务,你的日子也就未必宽裕了。”
那拉太太说完了又叹了口气,开始教导淑慧为妻之道,“我和你阿玛刚成婚的时候,也是艰难过的,额娘的陪嫁不少,靠着陪嫁很是过了一段日子,不然你阿玛也未必像如今敬重我。日后椿泰若是手头紧了,当妻子的该支持的要支持,别握着嫁妆一点不松手,花了钱也别经常念叨,但也要有底线,那毕竟是你的钱。”
见那拉太太循循教导,担忧的样子,淑慧眼眶红了。
“额娘。”
“好了,你又掉什么泪珠子,快擦擦眼泪,我还有别的事情跟你商量呢。”那拉太太拿帕子帮淑慧擦干净脸上的泪,侧脸也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方才道。
“额娘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
“你的嫁妆银子就这样定了,我知道你在经营方面也是有点手腕的,因此日后该买田地做生意的都随你。田庄铺子,你就不要轻易动了,田庄利润虽然不算丰厚,胜在稳定。”那拉太太继续吩咐道,“倒是其他的东西,虽然算算抬数多了些,我是不打算拿下来的,然而你说的也是,太过招摇了,只怕对你阿玛的官声不熬。便叫她们收拾的时候,放的紧密些,原本两匣子两幅头面首饰是一抬的,叫她们装成八个一抬,什么项圈都放在一起,或是放在妆奁妆箱里,衣服被褥都塞到衣柜里好了。”
淑慧对此没什么主意的,事实上古人的嫁妆如何准备她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现去问了青柠一回,参考的。此时那拉太太这么说,淑慧便道,“额娘看着安排就好了。”
嫁妆算是安排好了,几个亲近的朋友又过来走了一趟,如青柠还挺着大肚子来了一回。她仗着安良贝勒和康亲王府的关系密切,知道的内情不少,主要跟淑慧说了一些康亲王府的情况,尤其那些庶福晋以及他们的子女性情如何等等。
而表姐南莲也过来了好几遭,淑慧都出嫁了,她自退了婚后还没再定亲,淑慧的三舅母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