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冷声音响起,打断高呼。
众臣齐刷刷往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身绯色失踪许久的云念卿站在百步梯之下。
她身旁还有一同消失的东宫太子君殇。
静,万籁俱静。
金銮殿内此时就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清晰听到。
西宫太子登基,东宫太子现身。
此等修罗场,大臣们半分没有八卦的心思,忙不迭把头埋下。
今日,注定不会平静。
君暮半落的身体站起来,凝视着逐渐走来的绯色身影,以及几乎并肩而行的君殇。
两人一人丰神俊朗,一人姝色无双,艳丽锋芒的两张脸在一起竟给人一种格外匹配的感觉。
她们逆光走来,霞光披在二人身上,如一对金童玉女。
意识到这个词,君暮全新龙袍下的手捏的“咯咯”作响。
云念卿迈进金銮殿,大臣们立马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如此,双方更能直面相对。
一身明黄龙袍的君暮站在龙椅前,云念卿则是站在下首,两人对立中间隔着大半个金銮殿。
就如同二人此时的情况。
对立而疏远。
“我们有意义。”
这是云念卿头一回把自己跟君殇归为一体。
君暮伪装的完美面具
几乎裂开一道缝隙,很快压下眸中阴翳道,“卿儿你可算出现了。”
“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让朕好找。”
他走下帝位直奔云念卿,刚要伸手去拉云念卿就被上前一步的君殇阻拦。
“卿卿身上自有孤,不劳皇兄担忧。”
君暮敛下笑容,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原路返回龙椅之位。
“小殇跟卿儿回来的正及时。”
他绣着龙纹的广袖一挥,落座龙椅,“正好赶上朕登基大典的最后一步。”
君暮坐在龙椅上俯视下方,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布,他才是最后的得胜者。
“登基大典,恐怕不成。”
君殇面色虽白,声音依旧沉稳冷静,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锋芒。
“哦?”君暮轻笑,“小殇莫不是想要杀兄夺位,逼宫不成?”
静,诡异般的静。
所有大臣把脑袋又往下埋了埋,今日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希望他们别被殃及池鱼。
“何为逼宫?何为夺位?”君殇眸色沉静,君暮笑道,“小殇难道不是吗?”
“朕登基乃先皇遗诏,名正言顺,小殇说不成,不就是寸了逼宫夺位之心?”
火药味弥漫空中,大臣们低头摸冷汗。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双腿
已经开始发颤,快要晕厥过去。
另一部分有野心的则不然。
君殇在储君之位几年,还是有一些心腹朝臣。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先帝遗诏已经出了,他们就算想说什么也没有由头。
先皇遗诏,西宫太子即位,的确是名正言顺。
若东宫太子杀兄夺位,反而会被戳脊梁骨。
尤其,现在牡丹太子非常受百姓爱戴。
“皇兄严重。”
“若真是先皇遗诏,孤自然该俯首陈臣。”
君殇此话犹如滴入油锅的一滴水,瞬间把平静的金銮殿炸了起来。
“什么意思?”
“东宫太子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若真是先皇遗诏?”
“难不成……这遗诏是……”后面的话那人没敢说,但大家心中已然明了。
君暮丹凤眼微凝,目光如钩。
云念卿柳叶眉微皱,略带疑惑看向君殇。
他这话什么意思?
先皇立遗诏让君惜昭即位,根本不用怀疑。
先皇在世时对君惜昭的重视跟宠爱,可谓是独一份。
君殇怎么会昏头到在此处做文章?
“小殇此话何意?”君暮皮笑肉不笑。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亲眼看看遗诏,以便真假。”
“若为真,孤永远为皇兄分忧解难
。”
“君殇?”云念卿眸中一急,低声呵斥。
他说的什么混账话!
今日他们来是阻止君惜昭登基,断了他的皇位梦!
他竟然说若为真永远分忧解难,俯首陈臣!
君惜昭手中的遗诏绝对没有假的可能!
就算他在遗诏上做了文章,可万一失手!
万一被发现将计就计……
云念卿鸦羽般的睫毛压下眼底的一丝暗色,刚愎自用,过满则亏。
索性并未投入太多,此时换人也还来得及。
君殇没有过多解释,只投去一个你安心的眼神。
云念卿眸色平淡颔首,看他后招是什么吧。
君暮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小殇谨慎,有此一问也正常。”
他抬手召来大太监,“把先皇留下来的遗诏拿过来,让小殇一便真假。”
“是。”
大太监躬身离开,不过片刻就捧着遗诏回来。
不远处,巫族看到这一幕面具下眉峰紧锁。
没拦住君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