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摇晃着手里的信件,“这封信是从幽州寄出来的,有幽州赵、路、韩三家的印鉴。”
“这就是你能盘桓黑山多年的真正缘由吧!周大……哦,不,本侯应该唤你一声应怀瑾应将军。”
周子瑜的面色逐渐变得冷淡,最后定格成冷漠。
“萧将军,萧疏隐,我听说过你。”
他并没有去回答萧疏隐的话,相反,他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慢慢吞吞地以聊家常的方式打开了话匣子。
“你父亲曾也是文武全才,却深陷徇私舞弊,贪污纳贿,而受先帝革职查办,甚至连爵位都从公爵削为了侯爵,连降一级。这不仅仅是因为有人求情,更是因为你对当今陛下有过救命之恩,更有从军之功。”
“但饶是如此,你们侯府也数年都不曾得陛下重用,直到而今,你在京都声名狼藉,也不过是想走孤臣之路。”
“就拿今日之战而言,你就算当真剿了我这黑山寨,难道就真能得陛下刮目相待?这皇室素来最爱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只要我杀了那几个学子,就算你当真有功又如何?”
“我的今日,不过是你的明天。”
说到此,周子瑜似是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外面的守卫听到动静,已经纷纷提着武器上了楼来,将外面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势必是要让敌人插翅难飞的。
“大当家!”
“大当家!”
萧疏隐静静听着,半晌,他笑了笑,淡淡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他侧眸看着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警惕守卫,转向周子瑜:“你的过往,我从旁人那听到了些许。我知道你有顾虑,有怨恨……但你若是敢动那些人,这信里的所有人,怕是都比我更想你死了。”
“届时,不说旁的,就是你这寨内的兄弟,在性命攸关之间,又有几人肯信你呢?我若是你,就乖乖地听我的话,缴械投降,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萧将军真会说笑!”周子瑜冷笑一声,却不妨一个玻璃瓶骤然滚到他脚边。
因为夜色太过寂静,这点动静反而显得格外的大,众人不由都将视线望向地面。
“这……”
“——萧侯爷!”
姜映梨着急的喊了声。
随即,一股刺鼻的浓烟骤然从玻璃瓶里涌了出来。
萧疏隐把信往怀里一塞,飞快地退后两步到她身边。
“不好!”
周子瑜面色一凝,连忙冲过来想拦人,结果只听到一阵轰然巨响,紧锁的窗慵被砍破踹开,两道人影跳跃而下,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大、大当家,咳咳咳……怎么办?”
有人问道。
“这是什么毒烟,好生呛人,咳咳咳……这……”
周子瑜摁住窗棂,楼下大部分的守卫都在听到上面的响动后,都一拥而上了,就导致下面的防守极为薄弱。
此刻不过几息之间,就听到几声惊呼声后,就再没动静了。
夜风吹散了毒烟,周子瑜呼吸了好几口,发现这烟尘除却有些刺鼻刺目,目前倒是没有任何的负面作用出来。
他领着人下了楼,果然见到地上有两个守卫已经倒下,立刻就有人前去探鼻息。
“……都受了重击,但只是昏厥,没有性命之忧。”有人回报。
周子瑜闭了闭眼,“把人送去欧阳大夫那。再让欧阳大夫给你们诊断下脉,看看是何毒,令他尽快配出解药。”
顿了顿,他睁开眼,眼底都是锋芒冷意,“召集寨内所有弟兄,连夜彻查寨内所有角落微,这几日内不准任何人出去。”
“务必将人给搜查出来!他跑不远的,绝对不要让他离开寨子!”
如果萧疏隐没有拿出那封信,他兴许还不会做到这般绝,但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为了黑山寨上下,他只能这么做了。
守卫们大声应和,转身去执行。
萧疏隐带着姜映梨这个拖油瓶,在寨子里飞快地寻到出去的路,随之而来的号角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却也给他们的逃离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眼看着各家各户都燃起了灯火,还有人出门张望,萧疏隐拉着姜映梨一矮身,就避开了旁边一户打开的门扉,闯进了另外一户的庭院。
姜映梨感觉他握着自己手有些颤,鼻尖也闻到了熟悉的血腥气,她忍不住皱眉,压低声音,“萧侯爷,你受伤了?”
萧疏隐没有应声,而是拉着她往身后一扯,扭头眸光如刀,刺向一旁,“谁?”
他手里还拿着刚才从周子瑜书房顺来的兵器长刀,此刻,长刀如虹,朝着一侧砍去。
“等等!”
姜映梨连忙制止。
锋利的长刀停在了半空中,来人鼻前三寸。
“姜,姜大夫……”
阿贵嫂手里捧着的油灯摔到地上,碎裂成数瓣儿,她脸色惨白,两股战战的看向两人。
没错,直到此刻,姜映梨才发现,他们慌不择路之下,竟然逃到了阿贵嫂家。
要不是看到那熟悉的圆桌,姜映梨出声制止,以萧疏隐的性子,估计阿贵嫂已然是刀下亡魂了。
阿贵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