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吩咐?”
姜映梨左右看了看,“怎么只有你?唐忱和焦斜呢?”
“哦,唐大叔和焦叔刚才被郑大夫喊去给后头帮忙了,因着暴雨不停,河水涨了水位,有些就冲到了后勤的位置。那里摆了不少药材,未免药材受潮,唐大叔和他们去给药材加油布了。”
孙焱回道,“他们让我守在这,东家尽管吩咐我就是。”
他拍了拍胸脯,眼睛亮闪闪,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样。
他年岁还小,其实大家都挺照顾他的,不过姜映梨倒是蛮喜欢他这温暖主动的性格,就好似个小太阳,没什么能难倒他一般。
他这样的性格可一点都不想是个被抄家发卖的家生子。
“东家?”孙焱唤了声,挠了挠脸,羞红着脸道,“您怎么光看着我啊?”
姜映梨回神,“哦,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要水洗漱下。”
“您等等,我给您去打水。”孙焱当即反身拿了个木桶,又披上蓑衣,颠颠儿跑了出去。
很快,他就重新回来了。
不过姜映梨看着那木桶里浑浊的水,一时陷入了沉默。
“……你们也用的这水洗漱?”
虽然下雨河水会变浑浊,但就这样用来洗脸刷牙,未免太过分了些吧?
孙焱嘿嘿笑了笑,“我就是用雨水随便搓了搓……”
温袖也探头来看,“……我也是用雨水打湿了帕子擦的。这附近没有干净的水源,听说煮饭都是用的雨水。”
姜映梨:“……”
是她大意了!
“我也用雨水吧!”
她是真没想到孙焱会去给她提河水回来洗漱。
等到简单用牙粉刷了牙,洗了脸,姜映梨重新坐到小凳子上。
整个屋子里只有两个小凳子,说是小凳子,其实就是两块板子搭着的,以十字的方式架着,中间有凹槽,然后将两块板子组合到一起,就是一个简易的靠背凳。
孙焱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抱着。
姜映梨慢慢吞吞地喝粥,藜麦粥有些粗糙,火候也掌握得一般,吃起来就有些干涩,好在是粥,倒也不怎么拉嗓子。
但藜麦粥属于粗粮,吃下去可以延长饱腹感,在行军时很喜欢将其加入里面。
萝卜是腌制的,放了很重的盐,一口下去又咸又酸,品得久点,又有些苦涩。
姜映梨猛喝了一口粥,才冲淡了嘴里的味儿。
孙焱看她这副模样,眼珠一转,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皮纸过来,嘿嘿道:“东家……”
“什么?”
姜映梨奇怪,结果打开,就看到一个半个拳头大的馒头,她微微惊讶,“这是……”
“是红糖馒头。”孙焱朝外看了看,小声道,“是我昨晚从伙头军那……哎呀,不是偷拿的,是我帮了人忙,他们给我的。”
姜映梨看了看他的小身板,倒是没问帮什么忙,而是将馒头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用。”
“哎呀,东家,我已经吃了一个了,这个本来就是留给您的。”孙焱挠了挠头道,“这行军的伙食只讲究吃饱,可没什么好不好吃的说法。我听唐大叔说,也就是打仗前夕能吃顿好的,不然就是稀粥配咸菜了。”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是没事,但东家……东家的脸色看着挺不好的,是得吃点好的。”
说着,他又将馒头推了回来,“您别担心我,我跟他们都混熟了。回头要是再有点小事情搭把手,我又能混到点吃喝的。”
姜映梨挑眉:“……唐忱对军队很熟悉,他曾经当过兵吧?”
她想起唐忱对战马的熟悉程度,以及他脸上的伤,以及焦斜那断了的手指……
孙焱一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唐大哥的确很厉害……”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姜映梨打量着孙焱,见他眉眼间拢着天真,倒是没再追问,而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馒头,慢慢吞吞的啃了起来。
馒头是玉米面做的,里面裹着浓浓的红糖,因为时间有点久,红糖有些凝固,但一口甜下去,倒是不显得甜滋滋,相反倒是冲淡了那股苦涩,就是心底都逐渐变得明快起来。
果然,心情郁闷之事,吃糖有利于恢复。
她啃完馒头,才慢慢问道:“可有说过,何时启程?”
“暂时没提。雨势这般大,军队怕是没配备这般多的蓑衣,冒雨而行,很容易风寒入体。”
“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行进了,应当会等雨停。”孙焱回道,“这是焦斜叔说的。”
姜映梨抬头看着外头黑压压的天空,眉头微微蹙起,“这雨短时间可不会停。”
不只是她这般说,此刻,萧疏隐帐子里,几个将领都围拢来讨论。
外面暴雨不停,帐子里则是燃着暖融的淡香,倒是冲淡了潮湿味。
“该死,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生我们出发了再下,将咱们的军队给阻拦在此处,难道天公都要给黑山贼他们作美不成?”
“哎,李将军何必生气?这天气又不是我等能够掌握的。大不了多在路上耽搁几日,也就是多让黑山贼存活几日罢了。”
有人劝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