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般重的大鲤鱼。晚上我们做红烧鲤鱼吃!”
她采取了姜映梨建议的夸赞式教育。
果然,大黑豚眼眸就像是被点亮了篝火,蹭亮蹭亮的。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能这般轻易满足。
金小光这时候出声道:“娘,我刚才好像看到东家姐姐的背影,她跟着个好高大男人身边走了。我本来想请东家姐姐吃娘做的鱼,但喊都没喊住她……”
他比划了个高大手势,“我好久没见到东家姐姐了,我都想她了。”
金嫂子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东家是有正事要做,我们不打扰她。走,娘去杀鱼,这么大个鲤鱼,今晚咱们就吃个全鱼宴!”
“好耶!”
金小光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即就手舞足蹈的跟在金嫂子身后。
大黑豚也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走了两步,他扭头看了眼愁眉苦脸的罗香缘,又转回头,颠颠儿跟了上去。
罗香缘被他那迷茫中带着锐利的眼神震住了。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心中有忐忑和不解。
她自问在京都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下九流的走卒商贩亦有接触……大黑豚虽然神色和行为都看着纯真憨傻,但他的体格和气质,绝不是普通的傻子。
但她也曾试探过金嫂子,金嫂子对此是一无所知,她本身就是受雇佣姜映梨来照顾人的。
而显然,姜东家是清楚的吧?
再想到姜映梨跟安襄侯的牵扯,罗香缘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渡过余生而已。
……
安襄侯萧疏隐如今入住的地方竟是县衙。
县衙算不得小,但对于萧疏隐这般看着就金尊玉贵,一身富贵骨的人而言,能屈居于简陋的县衙居住,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毕竟,连朱符游都不住县衙,而是在县衙后建了个华丽的宅院,以供一家人居住。
孟藻对此的回答是:“侯爷要办公务,与其来回折腾,倒不如直接住下。”
姜映梨摸了摸脸,“我没问出口吧?”
“你脸上都写着呢!”孟藻撇嘴,不忿地斜睨着姜映梨,“我家侯爷可跟旁人不同。用得起金镶玉,吃得了山珍海味,但也能穿粗布麻衣,吃得下咸菜清粥的。”
姜映梨脑海里浮现出头回在上元节见到萧疏隐时,他那副珺璟如晔,雯华若锦模样,忍不住吐槽:“……不知为何,这话听着,不像是夸赞。”
没办法,实在是萧疏外表太过风流了。
这话听着就带着些许艳色。
孟藻一噎,扬起声道:“你难道也听信京都那些瞎传?我告诉你,我家侯爷从前出征,在旷野战壕里,也是枕戈待旦,吃尽风沙的,那战时粮草用尽,吃草根喝马尿……”
姜映梨觑着他,肩膀抖了抖,别开了眼。
“……孟藻,你在说什么屁话?”
孟藻正得意自家侯爷曾经的辉煌战绩,不妨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就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
安静如鸡。
他扭过头,对上萧疏隐冰冷阴沉的脸色,浑身僵硬,哆哆嗦嗦道:“……侯,侯爷……我是说,我是说自己吃草根喝马尿……”
姜映梨肩膀抖得愈发厉害了。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孟藻这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啊!
竟然还在当事人跟前提!
“孟藻。”萧疏隐语气寒凉,“舌头不要,可以割了给狗开荤下酒。”
孟藻膝盖发软,连忙捂住嘴,“呜呜呜……不敢了……”
萧疏隐的目光落在侧着身体,背对着自己的姜映梨身上,面无表情。
“姜大夫,笑够了吗?”
“啊……”姜映梨努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又将所有能想起来的悲惨事情想了一遍,这才红着眼眶,眼含热泪地扭过头来,“侯爷,我没笑。”
“先擦擦眼睛吧。”
姜映梨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这就是感动您为家国的付出。”
孟藻抬头看她,颇为感动。
萧疏隐:“……”
“孟藻的哥哥是说书出身。你信他?”
姜映梨惊讶地望了眼孟藻。
萧疏隐又着重强调一声,“我没吃草根,喝马尿。”
说到这,他颇有点咬牙切齿。
“我明白,我明白的。”姜映梨含笑点头。
萧疏隐冷冷地瞪着她,临了,他也察觉出姜映梨的敷衍,额角青筋动了动,“孟藻,此事结束,回去领罚吧!”
孟藻垂头丧气,“……是。”
萧疏隐转身往回走,“姜大夫与我来。”
他走的方向是朱县令处理事物的书房,姜映梨顿了顿,连忙跟了上去。
书房里并没有其他外人,门口站岗的也换成了萧疏隐的心腹,见到来人都躬身行礼,一张一度颇有章法,且身手齐整。
姜映梨见书房里并没有他人,有些奇怪,心里则是琢磨着萧疏隐寻自己来的目的。
结果,萧疏隐并没有搭理她,而是低头处理起公务,他正在翻阅一些书册,像是在找什么。
但还真别说,这人长得好看,做任何事情都很赏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