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的话,奴才几个客栈的学子都通知了,离得远的,奴才还专门派了车前往接送。”
凌降曜抬手捏着下巴,看了会儿,等都入座得差不多了,他才施施然道:“下去。”
凌降曜素来是个奢靡爱享受的,既是请客,自没有寒酸的道理,上的菜足足十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硬菜。
对于这些短途跋涉而来,饥饿交迫的贫寒学子们而言,这就像是一顿甘霖,少不得对凌降曜感激。
凌降曜下来时,自是惹得一群人吹捧感激。
凌降曜并不耐烦应付这些,但看在众人未来都是年轻有为的学子,自也就压抑着性子应对了一二。
“世子殿下特地赶来为我等鼓气,实是仗义仁德啊!”
“你等与我皆是同窗,我无法做其他,只能以薄酒薄菜略表心意,以贺众位都能在此次众勇夺魁首,大展鹏翅,成为朝中未来肱骨。”
“好好好!”
等到凌降曜讲完话后,众人鼓掌完毕,就开始埋头苦吃。
凌降曜粗粗看了几眼,略微蹙眉,看向一侧的姜青榕,“怎生没见到沈隽意?不是说他住在隔壁吗?可通知了否?”
他自不是随意选的酒楼,而是因为早就打听过郁齐光订了隔壁的客栈。
郁齐光和沈隽意交好,又互结了,自是要住一块儿的。
姜青榕一愣,心虚地移开视线。
“这……”
他忙着应酬,还真没注意沈隽意。
刚才与沈隽意说过话的那位学子刚好此时坐在一侧,闻言,他忙侧头道:“沈隽意与我们同住在隔壁,我们出来时与他提了嘴。”
闻言,凌降曜嘴角略微一沉,“他这是不愿给我薄面了!”
那学子刚要说话,被莫敛舟一拉,只能又住了嘴,埋头吃饭。
凌降曜心中不悦,觑向姜青榕,喝道:“还傻站着干嘛?”
他此次这场戏就是为沈隽意设的,若是没了主角,还如何唱?
姜青榕被当众喝得下不来台,却也不敢反驳,只能顶着曾经同窗的视线,忍着羞辱退出去找人。
等退出了酒楼,他抹了把脸,神色发狠,快步冲进大厅。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厅并不见人,他只能又去寻掌柜,问明了房间后,他三两步窜上去,拼命拍门。
“沈隽意,你给我出来!出来!”
门骤然打开,他险些就掉了进去,待得站稳身子,就看到姜青檀抬起下巴,觑着他。
“干嘛?”姜青檀不高兴地拖长嗓子。
姜青榕被他这态度气得咬牙切齿,“我是你大哥,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姜青檀掏了掏耳朵,“虽然我姓姜,但跟你已经一家了。所以,你也不是我大哥了。”
“你——”
“你就是来摆这些无聊的架子吗?那我关门了。”姜青檀冷着脸,懒得跟他掰扯,刚要关门。
姜青榕强行按住房门,恨恨道,“谁找你,我找沈隽意。让他给我出来!”
“你说出来就出来?那我姐夫岂不是很没面子……”
眼看着两人要像是市井小贩吵起来,沈隽意倍感头疼,走到门口,淡淡道:“何事?”
见到正主,姜青榕抬起下巴,“沈隽意,为何世子邀请你去酒楼用膳,你竟不去。莫非你已经目中无人到连世子都不放在眼中了?”
沈隽意并不理会他这扣帽子,冷冷淡淡道:“多谢世子好意,我已经用过晚食了。”
“世子让你去,你还敢推拒?”
旁边的门霍然打开,郁齐光不耐烦道:“难道牛饮饱水,还得强按头再饮不成?”
“我说姜青榕,你停学后给世子当狗腿子,现在倒是当得很威风八面啊!我看你也别科考了,干脆就卖身到世子名下,以后兴许还能闯出一片天地。”
“不,你这样的更合适去宫里当小黄门吧?就是年纪太大了,恐怕宫里也不会要你。哎,真是耽搁了你的才能啊!”
郁齐光噼里啪啦一通,愣是将姜青榕骂得脸色从青黑变成了紫肝红。
“你——你个彘儿!我杀了你!”
姜青榕长那么大,就算再受委屈,还真没碰都骂他这般狠的。
作为一个读书人最恨一身抱负无发伸展,只能当个被呼来喝去的仆从。
作为一个男人最厌恶的莫过于被当阉人,从此以后断子绝孙,叫人耻笑。
而今郁齐光毒舌到全给骂进去了。
这让一贯清高自傲的姜青榕如何受得了。
一瞬间,他都忘记了目的,只想扑上去撕烂了郁齐光。
郁齐光可不是曾经受伤的沈隽意,他几乎是立刻下意识就抬脚踹了姜青榕的肚子,将他踢了个人仰马翻。
这还得了,姜青榕爬起来后,就失去理智扑杀上来。
到了最后,两人打架就像是妇人,扯头发咬耳朵都用上了,还是掌柜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帮着拉开的。
姜青榕满嘴鲜血,恨道:“沈隽意,我这辈子与你势不两立!”
在他看来,两人是好友,郁齐光的错,就得安在沈隽意头上。
郁齐光捂着耳朵,手里还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