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嘘寒问暖,不然我何至于弃了健壮年轻的阿荣,与你私通!”
这对野鸳鸯在大难临头时,终于是撕成一团,把以往的亲密抛却脑后,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摊开掰扯。
众人吃瓜是吃得一脸满足。
原来姜大郎在钱寡妇刚嫁给姜荣宗时,在婚礼上就暗搓搓眼馋上了这位年轻貌美的新嫁娘。
姜荣宗身为镖师,赚的是刀口舔血的钱,故而长年几乎在外,留了钱寡妇在家中时常寂寞清冷。
姜大郎就是在这时以温柔解语的形象趁虚而入的,在有次钱寡妇冒雨赶集回来路上扭了脚,姜大郎主动背了她送回家,干柴烈火的就难免……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后来每每姜荣宗出去,姜大郎就寻了借口过来,这偷情的刺激显然比正头夫妻还要让人着迷。
哪怕是姜荣宗离世后,姜大郎有妻有子,而钱寡妇有村长一家的庇护,有吃有喝,还有姜大郎的接济,两人就这么过了下来。
直到今日被揭发。
姜映梨觑了眼姜大郎那张老褶子脸,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她是真不了解,这都能当钱寡妇爹了,她怎麽能下得去嘴!
此时就有好事者嘀咕道:“所以,小花也是姜大郎的种?”
“都说七活八不活,我说怎麽姜小花八个月出生还养得白白胖胖。而且,她模样也不像阿荣,跟我们章家人更无半点相似。”
“不是。小花是阿荣的孩子……”钱寡妇这时倒是想着替孩子谋生路。
章村长听得气血逆行,他现在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想着早逝的姜荣宗,不禁泪从中来,“我可怜的阿荣啊,苦了一辈子,临到人没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娶了你,本想着他大你八岁,疼你宠你是应当的,没想到倒是纵得你无法无天……”
章村长的儿子连忙替他拍背顺气,他也为这位弟弟的遭遇生气,当下怒道,“照我看,就该报官,把这对奸夫淫妇送到衙门挨板子,送去流放,死在路上才好!”
姜老爷子也生气,要是可以,他也想打死这个混账儿子都成,但不能。
这是他的亲大儿,再来姜青榕是童生,他好不容易到了平阳世子跟前挂了名号,又进了书院,还打算今年下场考秀才考举人。
要是姜大郎出事,他就得守孝,不能参加科考。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保住人。
他抹了把脸,无视姜大郎的鬼哭狼嚎,朝着章村长跪下,“村长,看在往日里的情分上,这件事如何私了都成,您别送官……”
姜老爷子硬气了一辈子,临到头却是朝比他小的村长弯下了背脊。
“我家阿荣都被弄得断子绝孙了?这还如何私了?”村长咬牙切齿。
姜老爷子一噎。
当下最狠毒的莫过于断子绝孙。
于是,现场又陷入了僵局。
姜映梨看众人都沉默不语,眼眸转了转,小声道:“那就赔个儿子给他嘛!姜家养了那么多儿子孙子,随便过继个不就得了!”
瞬间,姜老爷子福至心灵。
是了,可以过继啊!
他立刻正襟抬头,郑重道,“村长,我愿意过继个姜家子给姜荣宗,保证他百年后都有人烧纸送寒食。”
沈隽意微微眯眼,觑着姜映梨,蓦地,眼底掠过一抹了然。
他终于明白了姜映梨神神秘秘想做什么了!
村长怔然,他打量着姜老爷子,心中的恼意稍顿,迟疑道,“你愿意?那你要过继哪一个?太差劲的,我家阿荣可不要。”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既然姜家摆明态度,他总不能再紧揪着不放,又不能真的把两个摁死了。
要是真闹去县衙,也只是让他们村里在十里八乡出了名。
以后人人提起天水村,都是出了对狗男女的那个!
村长想想也燥得慌。
村长把话摆在这,姜老爷子就不好糊弄。
他回想了下,大房肯定是不能挪的。
姜二郎倒是个好人选,可他生的几个都是女儿,村里都知道他这房是断绝了子嗣,就是姜二郎自己都把希望都寄托在其他房,期盼其他侄子能在百年后给他摔盆打幡。
现在再提过继姜二郎,就是给村长添堵。
但三房……他也有些舍不得,自从幺儿去世,这也是老婆子的心头宝,当年全靠老三的甜嘴,才扛过了丧子之痛。
老四更不用说,只留下个独苗苗姜青檀,早早没了,现在还是心底的伤痛。
姜老爷子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最后,他只能看向村长,艰难道,“村长,您想选哪个?您尽管说就是。”
姜大伯娘适时道,“爹,我们这房坚决不走。我们还要给您和娘养老送终呢!”
那剩下的就只有三房了。
也亏得姜三婶夫妇不在,不然肯定得打闹撕扯起来。
村长也一筹莫展。
要他说,姜家唯一还算不错的也就是四房了,可架不住姜四郎命短啊!
姜青檀正吃瓜吃得起劲,就被姜映梨轻轻拍了拍肩膀,小声道,“阿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