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梨关心药材品相和价格,严善关心的她能吃下多少药材,又能给这趟商途回多少血。
“不知严公子这回还剩下多少药材,分别是哪些,品相凡几,价格又几何呢?”姜映梨开门见山问道。
严善取出一张送货清单递了过来,“除却刚才胡掌柜要的,其他都在此了。我家这批药是去岁新鲜炮制的,药效稳固,品相也是上乘。”
顿了顿,他咳嗽了一声,“当然也有些中等偏下的,姜姑娘要是愿意要,价格方面也好说。”
他这般露出底价,完全是因为这是最后倾销的途径了。
这回是是他头回独自押货,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他运气不好。
偏生他已经把所有跟陈家通商的药铺几乎都走了一遍,大家都是大同小异的说法。
药材都是越新,药效越好,陈药药效是要大打折扣的,所以根本不敢囤。
除非是正经的大医馆,有大量的客源,才敢吞下这般大货量。
如今,他只想完成姑父头回交给自己的任务,只能硬着头皮先露了个破绽。
姜映梨轻轻一笑,尽显大气道:“只要价格合适,今日严公子带来的药材,我全都要。”
严善闻言,惊喜得立刻站起,愕然道:“当真?”
“我从不打诳语。”
严善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敛,笑容可掬道:“那姜东家可要跟我去看看货物?然后再细谈。”
“自然。”
姜映梨从善如流。
胡掌柜惊讶。
要知道这些药商掌握着供货渠道,从来都傲气得很。
虽然今年是出了事故,各家都不需要太多药材。
但饶是如此,未免得罪陈家,大家都是硬着头皮勉强要了些,譬如胡掌柜也额外多要了一车。
而令他意外的是,严善竟对姜映梨如此殷切客气。
严善带着姜映梨去看药材,他主动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抽了些样品给她检查。
“这苏合香是去年秋末炼制的,你可看看品质。”严善抓了一把展示。
苏合香一般是金缕梅科苏合香树的树干渗透出的香树脂,秋季剥下树皮榨取出的香树脂,色泽淡棕黄,表面有着浅浅的光泽。
说着,他又取了牛膝和黄芪等物,这是容易霉变的药材,以此展示没有任何异常。
他的态度配合,姜映梨也认认真真查看了一番,的确这一车的药材品相都是不错的。
姜映梨颔首,阻止还要继续拆的严善:“可以了,严公子。我自是信任胡掌柜的,自然也信严公子不会诳我。”
“现在咱们来谈谈价格吧!”
严善一喜,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进屋续谈。
这些药材算是中上等,其中以中等偏多,上等的好药材自是不缺医馆要的,反倒是这些不上不下的药材最是难倾销。
而姜映梨就不同,她不打算走中高端路线,打算走亲民路线,故而药材她更看重实用和实惠。
姜映梨这般痛快地愿意要所有药材,严善也想结个善缘,特别是这姑娘大气又可人,他自也是愿意让些许利。
最后是以低于世面两成的价格达成交易的。
一共是五百八十八两银子。
严善还很大方地抹了个零头:“姜东家给我五百八十两即可。下回姜东家要是有需求,也可来我陈氏药庄购买药材。”
这样的利落客户,严善还是很愿意结交,以图有下次合作。
姜映梨结了银票,笑道:“那严公子可得多加优惠。”
她本就有意跟陈氏合作,现在先留个好印象。而有这六车药材,也足够药铺用挺长一段时间了。
严善:“好说好说。姜东家以后要是想订货,尽管往曲州陈氏递信即可。”
交易完毕后,姜映梨还有个难题,这么多药材需得光靠她一个人,还真没办法运送去柳城,便道:“能拜托严公子把这些药材运到柳城吗?我这一时人手有些不够……”
其实是她还是个光杆司令。
药铺还在装修,她招聘的事还是得提上日程了。
“自然。”
姜映梨跟他约好明日出发的时间,届时再同路去柳城,严善就拱手告辞离开了。
随后姜映梨捏着下巴,扭头看向胡掌柜:“胡掌柜,以咱们这么久的交情……”
“你直说何事吧?”胡掌柜被她的眼神看得起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
姜映梨干净利落道:“我那店铺还没掌柜和药童,更没坐堂大夫,你可有靠谱推荐的?”
胡掌柜嘀咕:“……我自己还在找呢!”觑了眼姜映梨,“大夫比较难找,药童我这倒是有。”
顿了顿,他舔了舔唇角,“我家大儿子今年也有十二岁了,之前在学堂也识了几个字,我家小儿也识得些药材……姜姑娘要是不嫌弃,可尽管把他们拿去用。”
“不拘工钱,主要是他们爱干活。能跟着姜姑娘长长见识,也是他们的福气!”
姜映梨:“……胡掌柜,你大儿十二,小儿只有八岁吧?这可都是童工!”
其实在古代,这个年岁已经是家里大半个劳动力。只是姜映梨的现代思想,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