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步,关切地问道,“宜姐儿,你好点了吗?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秦婉珠也上前一步,扎着小髻的脑袋一点一点地,顺着柳姨娘说道,“娘亲听到妹妹病了,担心得一夜都没睡。现在妹妹醒了,我和娘亲也放下心来,妹妹想吃什么?”
陆氏见两人完全不给女儿喘息的机会,刚要说话,就被女儿轻轻地握住手。
两个人的关心还在继续,秦婉宜靠在陆氏身上,轻轻地摇摇头,始终未发一言。她明白两个人为何这幅样子,可她却并不想与她们虚伪。
果然,秦盛远看到秦婉宜这幅软硬不吃的模样,气得额头直跳,“你这是怎么对待姨娘和姐姐的!你不会说话吗?你哑了不成?”
秦婉珠见秦盛远发火,立刻拉住他的手指,眼眶湿润,“父亲,妹妹病了,您莫要这样说,妹妹会不高兴的。”
秦盛远心中满是对秦婉珠的心疼,珠儿才是她的女儿,处处为他人着想,而不是像秦婉宜一样不分好歹!
“还不快跟你姐姐道歉!”秦盛远怒视着秦婉宜。
秦婉宜定定地看着秦婉珠握着秦盛远的手。小手牵着大手,一副温情的景象,这是小丫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也是她从来未能感受过的。
心中冷笑一声,秦婉宜也不知她在笑始终想要得到父亲宠爱的小丫头,还是在嘲笑妄图在楚衍那里寻找温情的自己。
拉住陆氏的手,秦婉宜并未说话,而是费力地坐起身来。她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脸色惨白。
陆氏连忙拦住女儿,却对上她坚定沉毅的双眼,顿时有些愣住。她从未在女儿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而就在这呆愣间,秦婉宜已经将腿脚移到床踏,此时她更是已经虚弱地站不起身来。
秦盛远也没想到秦婉宜会这样,一时之间也有些怔住,完全没有反应。
扶住床边的高几,秦婉宜艰难地站起来,连鞋也未穿,就这么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扑通一声跪下,看着秦盛远的眼神没有一丝怨恨,全是坚毅和不屈不挠。
陆氏连忙跪在女儿一旁,痛哭出声,“女儿啊,你昏睡了一天才刚刚清醒”
秦婉宜按住陆氏的手,定定地看着秦盛远,“女儿不应该只用摇头回答姐姐和柳姨娘的关心,还请父亲责罚。”
说罢,秦婉宜磕了一下头。头碰地的声音响起,陆氏只觉得心都要疼裂了。
“女儿不该冒病去云禅寺为家人祈福,以至于看到锦衣卫杀人的场景受到惊吓,请父亲责罚。”
说落,秦婉宜就要再次磕头。
陆氏再也忍不下去,一把将秦婉宜护在自己胸口上,看着秦盛远凄惨道,“你难道要逼死我们母女吗?你看看姐儿这幅样子,你觉得她有何精力去应付柳姨娘和珠姐儿这样数十句接连不断的关心?姐儿冒病去云禅寺为家人祈福,难道错了吗?她哪里知道锦衣卫会在云禅寺出现?若她真冲撞了锦衣卫,你觉得她还能回来?”
陆氏长出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悲戚。
秦盛远被陆氏的质问说得哑口无言,再看到宜姐儿脸苍白得仿佛能看到血丝的脸,脑袋顿时清醒了些,猛地想到前些日子大夫都已经在说让府里准备后事。
柳姨娘见情况不妙,急忙想要说上几句,可陆氏哪里会等她解释,再次厉声道,“柳姨娘素来做事谨慎,考虑事情更是周密,她难道不知道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根本经不得这样接连不断的询问?她难道不知道若是真的冒犯了锦衣卫,根本连活着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我现在还有几句话要问,”陆氏搂着怀中的女儿,一动不动地盯着秦盛远,“柳姨娘一直体弱多病,一年中有两个月都要在床上修养。那个时候,老爷是否也站在她的床边,连着询问几十句相似的内容!老爷难道不是下令让府中的人都不要打扰柳姨娘,让她能够有一个安静的可以休息的环境?姐儿向来爱恨分民,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一目了然,柳姨娘难道不知道姐儿的喜好,定要这样几十句的追问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姐儿?”
这一声一声的质问敲打在秦盛远的心口,他脑袋更是清醒。而站在一旁的柳姨娘却一下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