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向外嚷道,“怎么回事?”现在明明走的是平路!
车夫慌张的声音传来,“锦衣卫来了!是锦衣卫!”
环绣脸瞬间惨白,看向秦婉宜的目光更是惊慌失措。
锦衣卫?
秦婉宜眉头轻蹙,心中疑惑,纤细的手将马车的窗帘掀开,只见一群穿着黑衣的男子骑着马狂奔而来,腰间别着官制腰刀——雁翎刀,绿鲨鱼皮鞘上锦字异常显眼。
“锦衣卫捉拿要犯,阻拦者当场格杀!”为首的黑衣男子面色凶恶,看到来不及离开的人避都未避,直接踏了过去。
那挡路的老人虽然未被踩到,却被带着跌倒在地上,脑袋磕在路上,鲜血瞬间流出。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将他扶起。
直到那行人离开,两个母子模样的人才扑倒在老人面前,那年轻人大声的哭喊道,“父亲啊!快去找大夫!”
秦婉宜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天杀的啊!”那妇人看着明显已经有些缓不过来的丈夫,表情痛苦,“这帮作孽鬼啊!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死绝!”
那妇人的话刚刚说完,年轻人立刻捂住妇人的嘴,“母亲,这话可说不得!”
说完这话,两个人迅速地抬着临时包扎好脑袋的老人,快步地离去。
刚才混乱的街道渐渐平息下来,那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
秦婉宜心中的困惑却越加严重。
锦衣卫何时到了如此令人胆寒的地步,她明明记得锦衣卫一直被东厂压制,从来未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
见环绣一副大难不死的模样,秦婉宜将心底的困惑压下,她并未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到更多的东西。
虽然经过了这场小波折,秦婉宜还是很快的到了云禅寺。
喝令环绣等在门外,秦婉宜在大殿上了三炷香,才缓缓地走向曾经自己熟悉的地方——北寺塔。
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秦婉宜压抑多年的痛苦袭了上来,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几个踏上第九层需要走多少个台阶。
前世被楚衍软禁之后,她就从未来过云禅寺,更惶论登上这北寺塔,给母亲奉上三炷香。
终于走到第九层,秦婉宜早就泪流满面。
她趴在长桌前的蒲团上,注视着长桌上的那台长明灯,滚烫的泪水落下,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地上,只能心中痛喊出声,“母亲,不孝女终于来见您了。”
就这样跪了许久许久,秦婉宜将憋在了数年的话全部在心中说了出来,心中诉说着对母亲的关心。
再次磕了几个响头,秦婉宜才直起身来,将胸口的香囊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淮安侯夫人的长明灯前,再次跪下道,“母亲,不孝女没有听外租母的话,这才身陷囹圄。现在不孝女终于明白了,不知道您会不会原谅女儿。如今女儿做了您最喜欢的香囊,希望母亲再也没有尘世间的痛苦。”
秦婉宜站在长桌前,满脸怀念地看着面前的长明灯,并未注意到她身后的不远处。
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似被鲜血染成深红的锦衣,站在阴影处,手中的绣春刀在黑暗中闪着尖锐的光芒。
他神色漠然地看着趴在蒲团中的少女,耳边萦绕着似鸟儿轻啄般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