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问此作甚?”
“实不相瞒,母亲临终遗愿便是与父皇合葬,我必须帮她完成。再者能亲自祭拜父皇,也是我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父皇若是看到我,也能好好安息吧。”
提起此事,她涌上一丝悲伤。
汤甘看了看牢门左右,云梦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汤大人放心,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汤甘随即压低了声音,老泪纵横:
“当年南非齐屠了栖梧皇族之后,一把火烧光了皇宫和所有人的尸首。老臣也仅仅是凭着记忆,在一片断壁颓垣之中寻到了皇上的骸骨,偷偷将皇上葬在了与梅妃初遇的那片竹林里。”
云梦牵联想着当时的情景,忍不住落泪:
“好,我记住了,多谢汤大人。”
“公主快走吧,万事小心。”
“汤大人保重。”
云梦牵拱手一礼之后,迅速转身离开。
却没有看到,一墙之隔的牢房里,站着一个人……
………
得到了父皇的掩埋之地,云梦牵想先去祭拜一下。
看了看身上的天羽兵服,她心下一冷。
去祭拜父皇,怎么能穿着天羽的兵服?
回到自己的营帐,她迅速换上了随身带来的素服。
撩开帐帘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堪堪撞进眼来。
“王爷?”
南流渊居高临下地压视着她:
“郡主这身装扮,是要去哪?”
为了行动方便,她从京都离开时就着一身天羽兵服,从未换上自己的衣裳做女子打扮。
如此作为,不免让人怀疑。
云梦牵眼神闪烁了一下,淡笑道:
“吉胡昊炎已被王爷生擒,栖梧如今尽在王爷掌控之下,兵服实在闷热,长宁这才换回自己轻薄的衣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南流渊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更显压迫:
“郡主还没回答本王,要去哪里?”
忽然的靠近让云梦牵顿感不适,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长宁自然是要去收容遗孤之所,尽长宁的本分。”
南流渊再近一步:
“郡主说谎的本事越发精进了。”
他进,她退。
他步步紧逼,她步步为营。
“说谎?王爷说笑了,长宁为何说谎?”
直到退无可退,他将她压在桌案上,困于双臂之间。
四目近在迟迟,南流渊忽然冷了脸色,山雨欲来:
“公主要去祭拜沐伯雅,本王陪你去可好?”
云梦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即便戏演得再好,此刻的心跳已然出卖了她。
“沐伯雅是何人?长宁为何要去祭拜?”
“栖梧公主,云梦牵,你真是给了本王不小的
惊喜!”
云梦牵抿唇不语,其实在他说出沐伯雅三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南流渊恐怕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只是她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是故意逗弄她的。
如今身份被揭穿,她反倒镇定了下来。
淡淡一笑:
“栖梧公主?王爷是什么意思,长宁怎么听不懂?”
云家人已经被打入天牢,只要她不承认,这世上就没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而且她笃定,南流渊不是从云家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否则南非齐在京都的时候就会处置了她,又怎么会让她随南流渊离开?
南流渊也是轻勾唇角:
“刚才公主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公主这么快就忘了?”
“你……”
难道刚才她与汤甘见面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确认过,那地牢里只有她与汤甘二人,才敢说出那些话的。
“我怎么会知道?”
南流渊轻笑,
“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从你那日为栖梧百姓求情,我就察觉到了异样。堂堂天羽郡主,为何一副自己是栖梧主人的姿态?即便如此,本王也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因为本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已经屠戮殆尽的栖梧
皇族,居然还会有血脉活在世上!云梦牵……不,公主殿下,你在天羽蛰伏了这么多年,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事到如今,云梦牵已无从辩白。
她用力推开南流渊,整理好衣衫,从容不迫地站在他面前:
“王爷谬赞。”
见她一副超然的模样,南流渊眉心一紧:
“你不怕?”
“怕什么?怕王爷杀了我?”她轻笑一声,“王爷要杀便杀,不过王爷可要想好了再杀。”
“什么意思?”
云梦牵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封信:
“王爷要杀我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
南流渊狐疑地接过信,展开,里面的寥寥数语,让他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白。
他将信揉碎,冷笑:
“这是你誊抄的?这封密信由柔贵妃的亲随秘密送到本王手中,途中未经过他人之手,且本王阅后立即焚毁,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