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牵,我先走了。”
他低垂着头,甚至不敢去看玄苍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云梦牵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用帕子按住了他受伤的耳朵:
“还流着血呢。”
南流简感到错愕,就在前段日子,他听说云梦牵又回到了寒香园,与玄苍一起,恩爱有加、双宿双栖。
可如今她是怎么了?
虽然喝了酒,但是此刻玄苍既然回来了,她为何还拉着他不放?
就像是故意的?
南流简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她的帕子,狼狈地走了。
屋子里忽然清静了下来。
玄苍就站在内室门口,可云梦牵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坐回了床边。
十指死死地掐着床沿,她低垂着眼眸,明明是最应该喜极而泣的重逢,可是于她而言,却是痛不欲生。
看玄苍刚才出手,就知道他功力已经恢复,身子大好了。
嗯,真好。
所以无论她付出了什么,都是值得的。
即便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吧?
她只要知道,他是爱她的,她也是爱他的,就够了。
人这一生,哪能那么十全十美呢?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嘴角明明翘着,可为什么眼睛还是酸酸的,视线渐渐模糊?
“你明知道南流
简对你贼心不死,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
玄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着她。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低沉有力,又是那种久违的、冷冷的霸道。
能再次听到,真好。
“云梦牵,我在跟你说话!”
见她始终低垂着头不吭声,玄苍又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
嗯,就让她再多听几句吧,以后,就听不到了。
可玄苍向来没有多少耐心,他忽然握着她的肩膀,一把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
当近距离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他皱眉:
“你喝酒了?”
闻言,云梦牵终是有了反应。
她缓缓抬起头,醉眼迷离地仰脸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玄苍王子不是都知道么?”
玄苍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什么?”
“我今日都见了谁,做了什么,玄苍王子不是都一清二楚么?”
云梦牵加深了唇边的笑意,那浓浓的讽刺仿佛在告诉玄苍,她也对他的事一清二楚。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牵牵,你在说什么?”
玄苍的确不敢相信,他自认为一直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若是云梦牵早已洞悉了一切,和坦莫图没道理会不告诉他!
可云梦牵
的每一句逼问,却都在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甚至我每天都见了谁,做了什么,玄苍王子不也了如指掌么?”
“牵牵……”
“怎么不回答我?心虚了?”
云梦牵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神里,从他的迟疑里,她知道,他已经无力为自己辩白了。
她带着几分醉意凑近了他的唇,声音软糯香甜,扑洒在他的唇边: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当我告诉你我爱上了别人,你明知道那个人是阿仙,为什么还要生气?”
“你爱上了别人,我自然要生气……”
他还试图解释。
“可阿仙就是你啊,你自己生自己的气,好玩吗?”
“你都知道了?”
话已至此,玄苍心里一沉,她果然都知道了。
“意外么?”
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浑身上下,却都透着一个字,“冷”。
玄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顿时心如擂鼓。
没有一个人喜欢被欺骗,哪怕是善意的欺骗。
尤其是像云梦牵这种被最亲的人背叛过的人,更是对欺骗二字深恶痛绝。
“你如何知道的?”
他僵硬着问。
“呵……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何时知道的?”
她嘲弄地笑着,忽然一把推开
了他,在屋子里缓慢地踱了起来。
“让我想想……”
她慢条斯理,好像当真在思考,
“就在你带人大战琼华山谷那一夜,你被南流晔的匕首刺中,昏迷不醒。我原本想一直尊重你的,等阿仙来迎娶我,我再亲手摘下他的面具。可那日你挂在胸前的东西偏偏露了出来,让我不得不揭下你的面具。”
说着,她又缓缓地踱到他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拉开他的衣襟,把他颈上的狼牙拿了出来。
她看着狼牙,嘴角始终噙着笑,质问道:
“这是玄苍从我这里抢走的,你来告诉我,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阿仙的颈上?”
玄苍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她此刻的冷漠与疏离,她的眼神灼得他心脏生疼,呼吸困难。
“牵牵……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骗了就是骗了,不是有意,难道是无心?”
她用手指重重地戳着他的心脏,
“玄苍,从你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