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云梦蝶敲响了思永斋的门,声音轻缓甜腻,
“父亲……”
自从柳心眉死后,云景天便一直住在思永斋里,云梦蝶理解成这是他对柳心眉的思念,所以对云景天便又生出些依恋。
过了一会,云景天亲自来开门。
云梦蝶一副委屈无辜的模样站在门外,只是用那双丹凤眼摆出这样一副表情,着实不太惹人怜惜。
云景天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往里走。
云梦蝶跟在身后进入了思永斋。
未等站定,云景天便转身问道:
“你一直在门外?”
其实他刚才隐约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不过他人在内室,听得不太真切,此刻见她,便也猜到了几分。
云梦蝶走过来扯住了云景天的袖口,努着嘴撒娇:
“父亲,刚才兄长与女儿说的话,父亲都听到了吧?女儿不开心……”
云景天睨了一眼自己的袖口,表情不咸不淡:
“只差换心,你的病就可以痊愈,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
云梦蝶不知道,从前云景天宠着她,不过是因为柳家的缘故。
如今柳心眉已经不在了,在这云家的深宅大院里再也没有人能够左右他,虽然云梦蝶
是他的亲生女儿,可他对她究竟有多少真心、多少喜爱,只有他自己知道。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云梦蝶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她人生中最值得庆幸的事,至于她的其他心思,他一点都不关心。
如今他的一颗心都放在那个人、那件事上面,他在等待那个结果,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可云梦蝶却不知道云景天的心思,依旧像从前柳心眉在的时候一样跟他撒娇:
“即便痊愈了又怎样,玄苍哥哥已经许久不曾来看女儿了,是不是知道我得了这种怪病,玄苍哥哥不要女儿了?”
事到如今,玄苍可是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得了怪病,也知道她之前是在骗他的,她很怕玄苍会介意她的病。
可是云景天却说:
“你不知道他为了云梦牵那个丫头甘愿赴死?”
云梦蝶点点头:
“知道的。”
“那你还如此惦着他?”
云景天不解地睨着她,好像她是一个怪物。
云梦蝶松开了云景天的袖口,看起来有些失神似的:
“父亲,玄苍哥哥喜欢别人、和我喜欢他,是两码事。我不管他喜欢上了谁、喜欢到什么程度,只要我知道自己喜欢他就够了。只要能跟他
在一起,我就是快乐的。”
她的话让云景天拧起眉头,久久地失神着。
他在心里冷笑起来,真不愧是他的儿女啊,一个两个的,都与他如出一辙。
他们云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想要得到心之所爱,怎么如此艰难?
也许是感同身受让他生出些怜悯,云景天语气轻缓了下来,竟有些安慰的意思:
“你也知道他中毒了,那毒药出自你外祖母之手,十分凶险,你需要给他时间。”
“可是七七四十九天都过去了,他还没有来,刚才我听兄长说,其实玄苍哥哥与云梦牵从未和离……”
云梦蝶越发委屈了,眼神哀哀凄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云景天有些失去耐心了,直接问道:
“你想说什么?”
云梦蝶缓缓抬起头来,刚才那副委屈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一样的眼神:
“父亲,我不甘心。既然我已经是玄苍哥哥的小新娘了,若不是云梦牵横插一脚,如今我才应该是他的王子妃!何况以云梦牵那种身份,怎么配得上玄苍哥哥?说句最不中听的话,若是有一天她的身份被揭穿,还会连累咱们云家、连累玄苍哥哥。虽然我知
道父亲当初带那个女人回来不过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想着等她救了女儿,命也就没了,一切都刚刚好,可谁能想到如今云梦牵不仅没给女儿做了血药,还已然成了祸害……”
“说重点。”
云梦蝶做了这么多铺垫,肯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云景天只想听那个结论。
云梦蝶忽然压低了声音:
“父亲,女儿的意思是,如今女儿的病已经有药可医,那云梦牵……留着倒是没什么用了。”
云景天神情一凛:
“你想取她性命?”
“不仅如此。女儿知道父亲与漠北的关系,若是玄苍哥哥娶了女儿,有朝一日回到漠北,玄苍哥哥做了漠北的汗王,那女儿便是漠北的王后了!到那时,漠北又将是我云家的天下!”
云梦蝶话音落下,云景天不禁有些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了。
不得不说,云梦蝶的一番话,正是从前云景天所想。
所以他才从一开始就没有揭穿云梦蝶不是玄苍小新娘的事,后来又极力撮合玄苍与云梦蝶。
后来他之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是因为发现云梦蝶根本留不住玄苍的心。
况且从玄苍对待柳心眉的事上看,他的心亦早已不
在云梦蝶的身上。
再后来,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