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太后寿宴那夜,南流渊发现她的手被烫伤,便是用这东西帮她简单做了包扎。
后来张太医给诊治过之后,他又把它重新拿了回去。
正是她在寒香园见南流渊那天夜里,丢失的面纱。
如今面纱被清洗干净,再次回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面纱,咀嚼着南流渊的话,他说若是真想谢他,那就好好考虑该如何谢,此刻又拿出了她的面纱,究竟是何含义?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的私物一直贴身放着……
所以南流渊是在向她表达心意?
如果她猜的没错,他想要的报答是男女之间的报答?
云梦牵心里一紧,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南流渊会如此直接地跟她表露这些。
她不是没有感觉,南流渊对她似乎有所不同。
可她也记得很清楚,当初陪着云梓琛在九华宫养伤时,南流渊来探望过。
当时她听说了皇上有意赐婚他与凌初之,还特意恭喜了他。
他那时从容地接受了她的恭喜,她还以为她之前的感觉是错的。
可他如今却要她的感谢,用她自己作为谢礼,且他说,他能帮她的不止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
,她都不可能、也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她勾唇轻笑了一下:
“王爷的确帮过长宁两次,可长宁不知日后王爷还能帮上长宁什么忙,就要长宁这么大的谢礼,似乎不太妥当吧?”
她没有装傻,而是故意试探,因为她分明看到了南流渊眼睛里的意味深长。
她伸出手握住了面纱,作势就要拿回去,可南流渊却迅速将手伸过来,覆在了她的手上,紧紧握住。
他的手很凉,那凉意传递到了云梦牵的手上,一直凉到了她的心里。
“面具人为了救你可以舍命,你说不认识他们,本王不信。”
他低低的嗓音像是轻轻击缶发出的嗡鸣,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全是笃定,却又如此深不见底,叫人战栗。
云梦牵五指收紧,想要将手抽出来,可他却握着她不放,力道大得惊人。
她放弃了反抗,镇定心思,淡然道:
“王爷这话为何不在皇上面前说?”
南流渊笑着:
“你以为皇上如何想?”
云梦牵眼眸微垂,复而抬起,已是清明一片:
“皇上是想以长宁和兄长为饵,诱面具人再次出现。”
南流渊笑意加深了些许,眼中布上一层惊艳之色:
“郡
主聪慧。”
“王爷的意思是,若是长宁和兄长想要躲过这一劫,还要倚仗王爷?”
南流渊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云梦牵的五指却不再僵硬,忽而一松,心里也是一松:
“那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长宁和兄长与面具人……毫无瓜葛。”
她还是一口咬定。
不仅是为了对付南流渊,更是因为她自揭下玄苍面具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再与他有所瓜葛。
她也相信,玄苍不是那么笨的人,明知道已经在南流晔面前暴露,还会再以面具人的身份出现,等着朝廷的人来抓。
“哦?”
南流渊趁她不备,在放开她的同时,顺势把面纱拿了回来。
“既然长宁郡主说毫无瓜葛,那本王就拭目以待。”
云梦牵手里一空,缓缓捏紧了拳头,南流渊又把面纱拿了回去,看来是不想放过她。
不过南流渊敢在南非齐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倒是与他给人的印象极度不符。
传闻都说他为人正直,向来秉公执法,他却要为她放水?
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南流渊到底想干什么?
“用饭吧,菜凉了。”
他淡淡的,再没有对云梦
牵提其他要求。
一顿饭,云梦牵吃的很少,味同嚼蜡。
南流渊给她的感觉变了,或许是他之前伪装得太好,事到如今,她竟看不透他。
只觉得南流渊越发的人如其名,似深渊一般,在吸着人下坠。
午膳撤掉,又上了一壶茶水,云梦牵刚刚喝了一口,便见街上张太医的马车驶了过来。
“张太医!”
云梦牵叫了一声,放下茶杯就往楼下跑。
出了望江楼的大门,张太医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已经停在那里等了。
南流渊紧随其后,两人向张太医说明了来意,张太医看看云梦牵,又看看南流渊,答应下来去看一看病人。
一行人很快到了冷家,张太医给碧春把了脉,看了看她头上的伤,又撑开眼皮看了看眼睛,最后摇了摇头。
“张太医,如何?”
云梦牵急切地问。
“这位姑娘的头部确实受到了重创,不仅有外伤还有内伤,怕是有瘀血堵在了脑子里,老夫给她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帮她散去瘀血,若是还不能醒过来,怕是……”
情急之下,云梦牵跪在了张太医的面前:
“张太医,您可是救过我兄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