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尽心机地把水伶引到这里来,一定不是想看到她这般模样。
云梦牵在揣度玄苍的心思,他来到天羽,自然不是单纯地作为质子那样简单。
依着前世的结局,他应该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寻找南非熙的下落,同时也在想办法与水伶建立联系,这样才能在攻打皇宫时做到万无一失。
可是南非熙的下落他应该至今没有找到,否则也不会一直拖着按兵不动。
所以……也许他是想确定水伶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如果水伶没有疯,她或许会知道南非熙的下落?
再者,如果水伶没有疯,那么玄苍的存在又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惊喜和安慰,不言而喻。
玄苍不仅想与她相认,还想给她希望,告诉她好好活下去的意义。
其实云梦牵应该帮他的,帮他夺下天羽,帮他消灭南非齐一族,这不也正是当初她逼婚了玄苍的原因之一吗?
只是因为后来得知了玄苍与云景天的关系,她知道无力抗争,才选择了离开。
想想还真是可笑,在对待云景天时,云梦牵与玄苍是敌人。
但是在对待南非齐一族时,她与玄苍又是拥有同一个目标的盟友。
想想她与玄苍之间的关系,真是矛盾得情何以堪
啊!
可是今日,她要如何才能帮到玄苍?
她转脸看向水伶,她仍然陶醉于她的曲子,可是她的双手放在她的手上,她并不能好好施展,尽管极力弹奏着,可是曲声已然有些走调。
玄苍就站在琴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伶。
室内还围着几个坤宁宫的丫鬟,那都是南非齐的眼线,伺候水伶的同时,也用来监视水伶。
玄苍想跟水伶说上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相认?
云梦牵灵机一动,一个主意窜上心头。
她弹着弹着,忽然就停了下来,水伶感觉到双手不再移动,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蹙着眉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停留在琴弦上的双手,嘟着嘴道:
“怎么不弹了?好听……水伶喜欢……”
云梦牵轻轻将自己的手拿下来,作势就要起身向水伶行礼:
“长宁不知道皇后娘娘驾到,实在是失礼了……”
谁料她刚要起身,却被水拎一把按回了凳子上。
水伶眨巴着眼睛看她,伸出食指开始描摹她的五官。
从额头到鼻骨,从眉眼到嘴唇,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上。
她忽然咧嘴笑了:
“你可真好看!我喜欢你!”
说罢,水伶突然一把抱住了
她。
云梦牵身体一僵,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足以让她震惊得目瞪口呆。
她的眼神变了,她的脸色也变了,周围的人无一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晚香急忙上前问道:
“长宁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皇后娘娘同您说什么了?”
云梦牵看着晚香惊疑的模样,心中便想,恐怕南非齐也从未相信过水伶是真的疯了吧?
否则对一个已经疯掉的皇后,真的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的监视着吗?
云梦牵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迅速反应过来,眼中不由渐渐蓄满了泪,委屈着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咬我……”
闻言,晚香倒是安心地一笑:
“哦,皇后娘娘的确有咬人的习惯,咱们坤宁宫的人,哪个没被她咬过?长宁郡主,对不住了!”
云梦牵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也不敢动,只是任凭水伶抱着她。
“你真好看,还很好吃,耳朵软软的,像小兔子……”
水伶放开了云梦牵,又看着她说,
“你跟我去草原好不好?我带你去捉小兔子,耳朵软软的、眼睛红红的小兔子……”
水伶笑了,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人畜无害
的光,可是云梦牵却看得痴了。
“皇后娘娘,咱们快走吧,您的阿鹰困了,等着您回去哄他睡觉呢!”
听到“阿鹰”两个字,水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她转过身看着晚香:
“阿鹰困了?你怎么不早说?没有我阿鹰睡不着的……”
说完,她又转过来继续看着云梦牵:
“阿鹰困了,我要回去哄阿鹰睡觉了,下次我再来听你弹琴,小兔子……”
她转身要走,想了想,却又转了回来,对云梦牵神秘兮兮的说道:
“阿鹰,你知道阿鹰是谁吗?嘘……我告诉你,阿鹰啊,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和阿南哥的儿子,他叫南鹰。阿南哥说,草原上的鹰像征着自由、勇猛、力量、胜利!所以我们的孩子,就叫南鹰,你说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云梦牵看着水伶,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无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对儿子的思念却绝不会改变。
就像她思念母亲一样,水伶对儿子的思念,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她浓烈上千倍万倍。
因为她所知道的事实是,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