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然是南流渊抱着她赶回九华宫。
所以,她算又欠了南流渊一次吗?
想起挨的南流晔那一下,后颈到现在还是酸痛的。
不对,阿仙那样神通广大,今晚的事,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不,他应该并不知道,否则来救她的人就应该是阿仙,又怎么会是南流渊?
“在想什么?”
阿仙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起南流晔带来的那些不堪的画面,她羞于启齿,何况他也并未得手。
南流晔的残缺还是阿仙造成的,想来南流晔一定恨不得将阿仙碎尸万段。
如果这件事让阿仙知道,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南流晔?
如今的她,已经无法承受失去了,她不想连阿仙都因为她而陷入危险。
想了想,她说道:
“我在想,碧春离开后,会去哪?”
阿仙说:
“放心,我会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与她的亲人在一起。”
“谢谢你,阿仙。”
………
阿仙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想尽量保持清醒,可大概是阿仙的怀抱太温暖、太安心,她总是能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
次日醒来,阿仙早已不知所踪。
都说后宫乃女人最大的是非之地,今日的不速之
客倒正是印证了这一点。
早膳过后,张太医照例来给云梓琛看诊、换药,并说云梓琛伤情稳定,伤口也没有发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有了南流渊送来的芦苇杆,喂药方便多了。
云梦牵将芦苇杆掏空洗净,一头放进云梓琛的口中,另一头上面用蜡纸缠成一个漏斗形,再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去,效果很好。
“姐……郡主,我走了。”
云梦牵正盛起一勺汤药,就听见身后传来碧春的声音。
她的呼吸一窒,脊背僵直得无法转身。
不,是不敢转身,她怕看到碧春的脸,会脱口而出让她留下。
“保重。”
她只淡淡地丢下两个字,便继续喂云梓琛吃药了。
碧春看着她的背影,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终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九华宫。
“兄长,这药苦不苦?你乖乖地喝药,等你醒来,我给你买许多饴糖吃好不好?”
昨日南紫安说,这药很苦。
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尝一尝,心里的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怕再尝一口,苦水就会随着泪水一同落下来……
是郑六送碧春出宫的,郑六回来说,碧春一直在哭,直到走出
宫门,还迟迟不肯离去。
云梦牵好像在听,又好像没有在听。
郑六说完,她就让郑六去打盆热水来,说她要给云梓琛擦脸。
还说云梓琛爱干净,哪怕每次从战场上回来时,他也会干干净净的回,绝不会邋遢的出现在人前。
郑六却觉得云梦牵在强颜欢笑,反正从碧春走后,她就不太对劲。
在云梦牵给云梓琛擦脸的时候,柔贵妃来了。
前世,柔贵妃给云梦牵的印象很好。
她是个十分正派的人,似乎从不屑与后宫妃嫔争风吃醋,又因为识大体、顾全大局,每每都能让皇上对她青眼有加。
所以她能成为贵妃,而宁妃只能是妃子。
前世云梦牵并未与之打过交道,顶多是偶尔进宫时见面了向她问安,她也总是笑着回应一两句,再无其他。
云梦牵实在想不到,她居然能大驾光临九华宫。
放下帕子,云梦牵赶紧前去迎接。
“长宁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安好。”
云梦牵很是恭敬,除了因为固有的印象,大抵与南流渊三番两次地帮了她也有关系吧。
毕竟柔贵妃是南流渊的母妃。
柔贵妃很是和善地亲手扶起了她,说是皇上日理万机,如今还
在查刺客的事,腾不出功夫来探望云梓琛,就派她来代为探望一下。
听说南非齐在查刺客之事,云梦牵心头不由一紧。
“贵妃娘娘,刺客的事可有眉目了?”
她试探道。
“正是因为毫无头绪,皇上才心烦啊。”
柔贵妃叹了一声。
虽然毫无头绪,但云梦牵心里的石头还是悬着。
她附和道:
“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些刺客又都蒙着面,想要查起来确实不易。”
柔贵妃忽然凑近了她,小声说道:
“不过据说皇上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说毫无头绪,如今怎么又蛛丝马迹了?
“蛛丝马迹?”
她的心怦怦乱跳着。
“本宫也是刚刚从皇上那里来才听到的,据说天羽有一个叫做天问阁的杀手组织,那里面的杀手全都以一当百,十分了得。所以有人怀疑,会不会是天问阁的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寝殿门口。
柔贵妃温婉地笑着:
“咱们女人家还是别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