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当中没有利害关系，哪怕玄苍在天羽闹翻了天，也该由当今圣上出面解决，怎么也轮不到云景天私自出手！

难道他以为的云景天的秘密，真的就如云梦牵所说？

通敌叛国，那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不，不会的，即便已经联想至此，云梓琛仍然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不，他不会，他可是天羽的上将军，在天羽可谓是呼风唤雨，他何苦要冒这个险？”

紧张、担忧、焦虑，让他的眼睛已经染上了一抹猩红，他无法冷静下来，内心焦灼得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看到这样的云梓琛，云梦牵很心疼，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她没有机会再退缩了。

“是啊，我也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银子？他不缺。为了地位？他已是天羽武将之首。我始终想不通，他冒这么大的风险，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梦牵理智地分析道。

云梓琛想不通的地方，也正是她苦思冥想也想不通的地方。

若不是因着前世的记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云景天竟然会与漠北有勾结。

他究竟图什么？

正是因为这些想不通的地方，云梓琛才

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不，我不相信，尽管父亲他为人自私，做事从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但他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不会的……”

是不愿相信，还是不敢相信，其实云梦牵已经从云梓琛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她是他最信任的人，她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愿相信？

他似乎已经在为她的话而动摇，只不过他是云梓琛，作为云景天唯一的儿子，他不愿相信；而作为天羽的臣子，他不敢相信。

看着云梓琛痛苦的模样，云梦牵的心里也是酸涩难当。

“对不起……”

她轻声道歉，随后又一鼓作气道：

“兄长，身为父亲唯一的儿子，我知道你定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俗话说的好，纸是包不住火的，凡事瞒得过初一也瞒不过十五，真相究竟如何，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今天跟你吐露实情，原因无非有二。第一，昨日你说过，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许再瞒着你，所以这件事，我也不想瞒你，何况这是与你息息相关的大事。第二，不管你是否相信，这都是我已经亲自查证的事实，过些时日，待我验证了手中的证据为真，我便

会亲自向皇上告发，所以我必须让兄长有所准备。”

云梓琛震惊地看向她：

“你要亲自向皇上告发？”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道：

“第三，如果兄长不愿意，我便会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最后随我一同埋藏，永远不会说出半个字。”

最后的话，终是让云梓琛落下泪来：

“牵牵……”

他无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心疼得弯了腰。

从未想过，这双小小的瘦弱的肩膀，有一天会成为他悲伤时的依靠。

泪无声地滑落，他的肩膀颤抖着，将头靠在了她窄窄的肩上。

云梦牵心里又怎会好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若不是伤心至极，一个男人怎么会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或许，此时云梓琛对云景天的失望，应该大过于得知此事的震惊吧。

云梦牵哽咽道：

“兄长放心，我今天既然跟你说出这件事，就是想让兄长好好考虑清楚，说或者不说，我都听兄长的。”

她忍着泪水，只是轻声安慰着云梓琛。

心里却在说，对不起，兄长，我把难题抛给了你。

说或者不说，我都是错。

与其让你最

后一个知道，便不如让你事先知道，也好有个准备吧。

只是苦了你，让你如此难过，我该如何赎罪？

良久，云梓琛终于平复了情绪，才低低地问：

“若我不愿意，那你的报复呢？”

她勉强笑了一下，沉吟道：

“柳姨娘是直接害死母亲的人，她已死，母亲的仇算是报了一半吧。至于另一半……”

另一半是云景天带给她的痛，带给她女儿的痛，如果不找云景天报复，就只能，

“算了。”

是的，只能算了。

云梓琛却紧紧握着她的肩膀问道：

“算了？可是你甘心吗？”

她尽量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只为了能安慰到云梓琛：

“没关系，母亲生前便希望我日后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只要完成了母亲的心愿，我便死而无憾了。”

“牵牵……”

云梓琛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抱歉、愧疚。

其实潜意识里，他还是更愿意相信云梦牵的吧？

云梦牵转过了身，看着美丽的银沙河水，倒是有些释然了：

“兄长不必为难，其实说句老实话，若说真的死而无憾，那是骗人的。从我降生那一刻开始，他就把我当成云梦蝶的牺牲品

，从未有一天把我当成真正的女儿来看待，我恨他，我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