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士兵一声惨叫,放开了云梦牵,连连倒退了数步。
云梦牵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刚才那一针竟正正刺中了士兵的眼睛。
士兵捂着眼睛,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来,很是瘆人。
“你找死!”
士兵被激怒了,张牙舞爪地向云梦牵扑过来。
他的一只眼睛怕是废了,也许此刻他惦记的不是云梦牵的身体,而是她的命。
他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云梦牵的脖子。
梅花银针还在云梦牵的手上,她顾不上其他,本能地开始往士兵的身上扎,一下两下……
可士兵像疯了一样,根本不为所动,一心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就在云梦牵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地牢里响起了汤甘刺耳的声音:
“朱校尉到!”
与此同时,她仿佛看到了通风口处闪过一道金色的光。
只是一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是她眼花了吗?
听到朱校尉来了,士兵像是被惊醒,终于不再发疯。
他放开云梦牵,一边系着自己的腰带一边就要往外走。
却与快步走来的朱校尉撞个正着。
“校、校尉。”
士兵低垂着头,似乎不敢让朱校尉看到他的狼狈。
朱校尉却一把抬起他的下巴,见他的眼睛伤了,
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啪”的赏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朱校尉的声音平静无波。
士兵却被打得一个趔趄,头撞在了牢门上,仍是站得规规矩矩,只是声音颤抖了起来:
“因、因为属下碰了、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我带来的人你也敢碰?”
朱校尉看了一眼正背对着他们整理衣服的云梦牵,又道,
“没有下次。”
“是是,属下再也不敢了。”
士兵如蒙大赦,灰溜溜地离开了地牢。
站在朱校尉身后的汤甘,一直低垂着头。
也许这些人觉得云梦牵的清白在他们眼里一点也不重要,但他却不忍心看一眼此时狼狈的她。
朱校尉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可是在他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什么。
汤甘浑身一震,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了原地。
他缓缓的抬起眸子,落在了云梦牵的背上。
左肩背上那个蝴蝶胎记,宛如一支利箭刺进了汤甘的眼中,让他狠狠一疼。
他的眼圈渐渐红了,泪水越聚越多,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那枚蝴蝶胎记。
“怎么,汤老此刻也春心萌动了?”
朱校尉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揶揄与轻蔑。
闻言,
汤甘利落的转身离开。
只是再次转身之际,他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抹复杂的色彩。
牢房里安静下来。
云梦牵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不堪,她紧紧地抱着身体缩在角落里,极力为自己伪装出一副受到伤害后惊惧的样子。
因为这才是一个普通女人被强迫后该有的模样。
她低垂着目光,看到朱校尉的脚步朝她走来,最后在她的面前蹲下。
粗犷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很:
“你找我?”
单凭这个声音就听得出,他是个极具城府之人,不好对付。
朱校尉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天羽的官服,更是平添了几分压人之气。
云梦牵瑟缩着,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半晌才冲口而出: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的确跟踪了你,可那不过是因为我想跟着你进入铁矿,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最后委屈得痛哭失声。
朱校尉挑了挑眉头,似是对她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模样感到有趣。
果然,女人还是得这样教训才会露出真面目。
再想起她之前不卑不亢的样子,想必是在硬撑,着实可笑。
“跟着我进入铁矿?你怎么知道我
是矿上的人?”
朱校尉抓住了重点问道。
云梦牵一边哭一边哽咽道:
“这有什么难的?这里的人都说了,要想找铁矿上的人,就找裤脚和布鞋上都挂满红石子的人,正好我在大佛寺就看到了你,想跟着你肯定就能找到铁矿,有什么不对?”
朱校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琢磨着她的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这里的确有这样的说法,“种地的红土,挖矿的红石,女人嘴上的红胭脂”。
这三种红,是栖梧最具代表性的红。
朱校尉看着云梦牵娇好的面庞,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眸色渐深。
他忽然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了云梦牵的一缕长发,在指间轻轻摩挲着,饶有兴味的问道:
“为什么非要找到铁矿?”
云梦牵向后缩着身子,想要避开他的碰触,佯装害怕的样子,抿了抿唇,才道:
“我……来找我的夫君。”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