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
钱苏苏?
她来了?
“夫人这般偷听怕是不妥吧……”
门外的声音来者不善。
云梦牵与冷寻对视一眼,刚才二人因为钱苏苏而争吵,所以这会听到钱苏苏的名字,冷寻越显气闷,愣是没理会门外的声音。
云梦牵却很快冷静下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钱苏苏果然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若不是碧春扶着她,恐怕她连站都站不住似的。
钱苏苏的身后,是几个长风镖局的镖师。
以李莽为首,他们个个身上沾着血迹,样子很是狼狈,看来是料理了青龙寨的事,刚刚撤回来。
“苏苏,你醒了?”
云梦牵忙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凉到云梦牵心疼。
钱苏苏的眼圈有些发红,她看着云梦牵,勉强笑了一下。
一开口,声音暗淡而干涩:
“牵牵,对不起,我无意偷听你与冷镖头说话,我只是想来问问冷镖头,有没有任天成的消息。”
闻言,云梦牵却是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碧春。
碧春会意,朝她摇了摇头,表情难看,云梦牵便明白,看来钱苏苏是听到了令她难过的话。
云梦牵拉着她往冷寻的房里走:
“先进来吧。”
钱苏苏进来后,李莽等几个镖师也随
后跟了进来。
“冷镖头。”
李莽等人拱手道。
钱苏苏朝着冷寻福了一福,却是都不敢看冷寻一眼,一直微垂着头,也不作声。
云梦牵拉着钱苏苏坐下,就听李莽说道:
“冷镖头,按照您的吩咐,青龙寨的善后事已经完成,该烧的烧,该毁的毁,死去的弟兄已经妥善安葬,负隅顽抗的交给了官府,投诚的便都让他们下山了,总之,青城山上今后便不会有青龙寨了。”
钱苏苏一听,脸更白了,满眼的震惊与担忧。
未及她说话,云梦牵便开口问道:
“李镖师,那任天成呢?在你们善后的时候,可有看到任天成?”
李莽看向了云梦牵,之后与其他几位镖师对视一眼,众人突然朝云梦牵拱手躬身。
云梦牵一惊,就听李莽说道:
“长宁县主,上一次是我们心胸狭隘、狗急跳墙,自己没本事护住镖车,却把错都算在了县主的头上,身为镖师,我们惭愧不已。在青龙寨的人找上门时,我们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想把您交出去,简直太不要脸了。可是没想到长宁县主非但不计前嫌,竟还主动上青龙寨,用自己换回了镖车,我们……我们实在没脸见您。”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云梦牵倒是真的没想到。
她向来不是个计较之人,何况这件事本就因她而起,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李镖师,您不必说这种话,实不相瞒,这次的劫镖事件的确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镖队,该惭愧的人是我。”
云梦牵也满怀歉意道。
冷寻看了她一眼,道:
“照你这么说,事情的源头是我,我是不是应该更加惭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几位镖师说糊涂了。
“冷镖头,何出此言?”
李莽疑惑的问道。
冷寻笑得无谓,敷衍道:
“没什么,我是镖头,镖队被劫,我自然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自己搞出来的糟烂事,他实在不愿再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丢人。
与其将这丢人的事公之于众,他还不如就让他们认为是云梦牵仗义凛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用自己换回了镖。
原本,她就是值得人感谢和敬佩的。
李莽是个粗人,心直口快,却也是非分明,重情重义。
他笃信了冷寻的话,随即又带领众人朝着云梦牵拜了下去:
“这一次若不是长宁县主冒死换回镖车,先抛开损失不说,我们这些人恐怕都没脸再回京都了。长宁县主临危不惧、机敏聪慧、为人仗义,实乃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您的大恩大
德,我们没齿难忘,日后若是长宁县主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长风镖局的兄弟们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莽的话音落下,其他的镖师们也都随声附和着。
云梦牵看了冷寻一眼,他朝她眨了眨眼睛,看来他是不打算解释了,她明白他的意思,顿觉无奈。
看来李莽等人这一礼,她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着了。
她上前亲自扶起了李莽,道:
“诸位镖师言重了,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实在不足挂齿。”
其实是感谢还是埋怨,她真的不在乎,镖车寻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云梦牵,李莽既内疚又羞愧:
“长宁县主,在下……”
云梦牵淡淡一笑,略显急切地问道:
“如果李镖师真的想感谢我,不妨先告诉我,在青龙寨善后的时候,可有见过任天成?”
闻言,李莽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钱苏苏,有些为难道:
“